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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一直安心住在府中,一等便是半月,却仍旧未有谷朝阳夫妇的任何消息,内心越来越焦灼不安,她深深明白,时间越长,只能说明,他们生还的机会越小,虽然不曾流下一滴眼泪,但却是夜夜难眠。
风厉很担心她,但是碍于公务却无法时时陪伴在她身边,只有嘱咐玉梅多些照顾。
锦华身边的丫头负责调教玉梅,只是她对玉梅一直不满意,便一直呆在谷家宅院中。玉梅看到这样的境况,心中很是难受,经常对着灵儿发牢骚。那丫头和锦华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行动刻板,不苟言笑,循规蹈矩,不容有半点逾越之举,像玉梅这般在荒漠中如同野马一般长成的女孩儿,便是放养长大的,一时半会儿学会如此规规矩矩,实在是有些难度。
一日灵儿正在院落中,忽然听到墙外有人大声吆喝“测字算命、占卜吉凶”,忙着身边的打瞌睡的玉梅将人请进来。
来人是个道士,看到灵儿愣了一下,自觉失态便道:“如果没有猜错,姑娘一定是寻人!”
还未等灵儿回答,一旁的玉梅撇撇嘴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在寻人!”
道士被她这话一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一小撮山羊胡子,故弄玄虚地道:“盈盈春江卷细流,潇潇雨木解百忧。姑娘此事虽然烦心,但是却隐含着一个柳暗花明的希望。
听到此话,灵儿吩咐玉梅给他些钱,他却并不接受,道:“姑娘,看你额头青黑,不日必有灾劫,如若不及时化解,很有可能有血光之灾!”
说完便是将身上的搭肩解下,放于桌上,双手掐指,口中念念有词,双眼微闭,半晌才睁开眼睛,有些为难地道:“此次下山,便是为众人指点迷津,我看姑娘是个行善积德之人,不应遭此横祸,便是折寿十年,也要相助!”
话音刚落,已经将手伸向灵儿,被玉梅一把拦住,道:“看相就看相,怎么会如此放肆,动手动脚?”
这道士眨眨眼睛,用一双三角眼紧盯着灵儿,口中呵斥玉梅道:“磨骨看相,古来有之,怎么会是动手动脚,不要用你的肉眼凡胎诋毁最道家!”
见玉梅不为所动,他变本加厉道:“玷污本尊,必会不得善安!”
灵儿听他越说越过分,心中一阵激愤,原是病急乱投医,心中烦闷,听到有人算命测字便只想问个平安,占个可能,没有想到竟然引狼入室,来了个如此无赖之徒。
玉梅哪里是省油的灯,挥起手中的鞭子便要抽,却被灵儿拦下,道士见灵儿护着自己,恬不知耻地谄笑道:“还是姑娘心诚!”
灵儿转身看他,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恶心,便道:“大师既然是修道之人,小女子倒是有一事请教。不知道可道非常道当如何理解?”
一句话让道士如同哽下整粒顽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灵儿便道:“玷污大道的,正是你们这些假借之名、欺神骗鬼、不学无术、下流无耻之徒!不求甚解、断章取义、怪力乱神、实在是让人发指,滚!”
那道士看到灵儿发怒,又看到玉梅挥鞭相向,心中有些惶恐,便拿起放在桌上的搭肩,匆匆离开,一路上嘴里还在喋喋不休。
灵儿长叹一声,才道:“抱歉,玉梅,我做了一件蠢事!”
玉梅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轻轻搂住她的肩。
正在此刻忽然听得来人通报,说是有故人来看她!正想问是谁,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老军医爽朗的小声自院中传来,起身看去,之间老军医带着徒弟们站在院中。这让灵儿喜出望外,连忙出迎,所有的徒弟独欠曾海,都在这里了。
灵儿连忙让玉梅去那些点心,自己则弯腰请安,老军医可没有时间同她寒暄,大剌剌的环视四周,然后点头笑道:“收拾得还不错!”毫不客气地坐下,结果玉梅递上的茶就喝。
众人看到灵儿一身女儿装,表情各异,但都显得有些拘谨,就连平日里聒噪无比的靖远都沉默不语
人生百相?莫说是众人,就是今日一同坐在桌前的五个人就各有千秋,甚是有趣,老军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刘虞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瞬息万变,灵儿推想他的思绪必定是瞬间转换了几百次,靖远满脸通红,不时羞涩地瞟瞟灵儿,金阳虽然还是有些呆滞,但显得很兴奋,也许他觉得身边一个朋友忽然变成了一个女人,这的确有趣。
看到灵儿一脸沮丧,老军医将一张纸递给她,毫不客气地发号施令道:“这个给你,下次回来要是做不成,有你好看的!”
老头子大概是唯一一个不关心她是男是女的人,这个虽然举止粗鲁,但其实内心非常柔软的人,就算是表达关心,方式也很是与众不同。
将他递过来的纸展开,洋洋洒洒的草书满纸,灵儿仔细一看,竟然是她最爱喝的米酒的配方,便笑道:“要是让我做些其他还可以,做吃的,的确是没有天分!”
老军医看都懒得看他,口中喝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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