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与湘月好奇,便悄悄问婉之为什么,婉之笑着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镇长的公子是刚从京城学成归来,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听说在京城中也是个文采出众的人物,这城中有一半儿的地,都是他家的,这城中恐怕没有一个姑娘不想嫁给他,听说你是从京城来的,再见到你倾城倾国的样子,自然会有所防备,听说你已婚,威胁解除,自然对你友善!”
听得两人直咋舌,一个男人成为整座小城女人的仰望,这实在是太夸张了,汴京城中等级森严,身份讲究,这种现象是不可能出现的。
洗去身上多日积蓄的污垢,便觉浑身都是轻飘飘的,灵儿与湘月梳妆完毕,婉之便带她们到夜市逛庙会,这里的庙会很热闹,有很多摆摊的,湘月看到一个小摊上摆着几双男人靴子,便上前看,灵儿暗自好笑,这湘月恐怕是对豆子动了心,今早才听到湘月骂豆子,为什么坏掉的靴子还在穿,晚上她就看靴子。
正自顾自地笑着,一个男人在身后搭讪道:“从未见过小姐,敢问小姐从何而来?”
灵儿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华服,周身佩戴金饰的男子,正一脸谦逊地对她说话,还没有等到她说话,周围的女子们便七嘴八舌地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从京城来的,跟丈夫回家省亲。
一听到灵儿是有妇之夫,这个男人立刻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却还是问:“小姐乃是京城人氏,小生也是从京城归来,为何从未见过小姐?”
灵儿笑道:“小女子如草芥,公子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见过我呢?”
湘月买好东西,走过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拉着灵儿离开,一边走一边笑道:“这个城中珍宝似的男人,不过是个油头粉面、俗不可耐的暴发户!”
婉之忙出言阻止:“别说,让人听见了容易惹麻烦!”
灵儿忙轻声道:“别给婉之惹麻烦!”湘月吐吐舌头,拉着灵儿的手臂,不敢再讲话。回到店中,婉之还要忙着收拾,湘月跟丢了魂儿似的,找个借口溜走了。
小栈虽在城中,但是采光很好,太阳一出,便能照到床上,灵儿醒来,却看到风厉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便笑道:“你醒来为什么还不起来?”
风厉动动自己麻木的胳膊说:“我不想吵醒你。”
正说话间就听到豆子在门外打鼓似的擂门,将门打开,豆子拉着湘月火烧火燎地从外面冲进来,大喊:“听说这附近有棵柳树,能吸引所有的蝴蝶,那些蝴蝶一串串停在柳条上,可漂亮了!”
灵儿往他脚下一看,果然穿着一双新靴子,笑了。
他们硬是被豆子拖到那棵柳树旁,哪里有什么蝴蝶?豆子大呼上当了,回到客栈仍然愤愤难平,婉之听说后笑得合不拢嘴,才解释道:“那不是奇怪的树,而是树旁有成片的花,花香吸引着那些蝴蝶飞过来,倒是有个传说。”
原来传说在很久以前,小镇上有个书生和小姐相爱,却因为小姐早有婚约而被家人拆散,就在成亲当夜,两人约定到那棵柳树下,一同服下剧毒,当大家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手仍然紧紧牵在一起,无法分开,两家人无奈,只得将他们合葬在殉情的地方,从那以后,便每年三四月都有成群结队的蝴蝶前来悼念。
讲完这些话,婉之眼中透露出一丝悲伤,转瞬即逝,但灵儿看得出她感怀身世。湘月心中好生羡慕,道:“能像这样轰轰烈烈地爱一次,真幸福!”
灵儿笑道:“傻瓜,这些传说大多数都是当地人无法实现的愿望罢了,这些愿望太强烈,却又无法冲破,就只能将它们附着在奇特的现象之上,让它神化,成为一种光明正大的寄托、一种绝望中的小小希望!”
婉之的小店并没有多少生意,湘月回头却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便朝灵儿呶呶嘴,笑道:“你看,蝴蝶没有,花蝴蝶倒是来了一个!”
灵儿一回头,只见昨晚主动搭讪的镇长公子正坐在旁边,婉之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客气地招呼他。
镇长公子果然是个福星,他一来,婉之小店中所有的桌子都被坐满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是冲着灵儿来的,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就是那些一直跟着他身后,满脸笑嘻嘻的姑娘们,如果这些姑娘们愿意分一点点梳妆打扮的时间来动动脑子想事情,便是不会再如此了。
一连几天都这样,风厉不想多生事端,便决定第二天一早离开。
谁知道他们还未及离开,便真的遇到了事情。
当天晚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大群村民,手中持着各种农具,冲进小栈,将婉之抓了起来,叫骂着淫妇将她送到衙门去了,俨然一群土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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