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杨纯竟然当堂打起了这样的博人同情的主意,忍不住嗤之以鼻,转头看向一旁的左大人,竟然微笑着颔首,其实看到这里,他心里已经开始明白,这位左大人已经下定决心为这两个人平反,态度极为明显。
虽然这样,这也是让高星难以接受的,明显是接受了高人建议以求自保,现如今怎么会变成往自己脸上擦屎,实在是难以接受,便看向一旁的豆子,只见他仍旧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不偏不倚,这才死了这条心,想到自己虽然为官多年,但是却囊中羞涩、两袖清风,如今将自己逼到这种境地,实在是怨不得别人,更何况,人家并未收取自己一分钱的好处。
眼见高星稍稍停顿,满脸失神的样子,堂下的刘御心中着急,而身后的徐世朗也是不安,连忙从身后轻轻地推了高星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也才立刻打定主意,即便是胜负已分,形势已明,作为一个官员,他也要为自己挽回一些面子,便才道:“堂下杨纯,你可是京城人氏,到此处作甚?”
杨纯笑道:“大人此话说得怪异,若是本地人只能在本地,那还何来游子吟?”
高星冷冷一笑,说:“本官的意思是,若不是有利益驱使,你这样的梁上君子又怎么会来到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
杨纯连忙回道:“大人也知道您这是穷乡僻壤的地方,您从与汴京府尹往来书函中,也知道我是个无宝不落的家伙,那您说我是不是存心想要到这来?”
高星听了,便道:“这个问题,问你自己比问我更合适,这何家究竟有何东西值得你这京城名偷光顾?”
杨纯摇摇头,笑道:“大人您可知道,我们将这何大夫从地上扶起来,看到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打了补丁的衣服,堂堂一介名医,就算是不穿金戴银,也不至于此,若不是果真生活潦倒,又怎么会如此?”
高星愣了一下,才道:“那倒难说!谁也不能说这何大夫家中有没有稀世奇珍,为了防止你这样的恶人,而深深藏匿!”
杨纯回答:“大人,您刚才说,可能这何大夫家中藏有珍宝,敢问官府中人在何家全家毙命之后,有没有找到任何宝物的踪迹?”
高星显得有些无奈,道:“没有!”
杨纯笑道:“这小城中,唯有一个医馆,想必连官府中人也是在此处求医问诊,你们如此熟悉地形也找不到,而我一个初到之人,会不会傻到在未找到东西之前,就将他一家八口全都杀死?”
高星不回答,只是将问题转向另外一个方向,道:“你也可以早就将东西取走!”
杨纯仰天长啸,道:“大人,您的衙役将我们再现场抓住,身上的包袱和衣物全都在,你们也没有搜到,这城中的客栈的小二可以证明,我们到了这城中,先是找的客栈,然后求医,还是向他问的路,从我们问路辗转找到医馆再到被你们抓住,前后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即便是想藏东西,也没有时间,这该如何解释?”
高星不在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这时的杨纯才连忙叩头道:“杨纯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明白杀人越货,不是仁人所为,请大人明鉴,我和小严的确不是凶手,希望大人还我们一个清白,定然结草衔环相报!”
灵儿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想到便觉好笑,看来这私塾的先生们,还是应该多向这说书的先生们请教请教,他们教出来的弟子,遇到情况未必如杨纯一般见识广博,思路情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条理分明,他们教出来的弟子,未必在可以如此淡定地告诉人家,可以结草衔环相报。
左大人不是轻轻颔首,看着杨纯,眼中慢慢开始有些欣赏,而杨纯看到堂上的大人也沉默,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身后的小严,道:“放心吧,没事了!”
小严看着杨纯,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光,这不是她认识的杨纯,她认识的那个杨纯,就是大白天可以在街上说躺下就躺下的人,是个口中含着鸡腿满手都是油也无所谓的人,是个吊儿郎当从没有正经的人,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现在在他眼前的,绝对不是她认识的杨纯。
杨纯没有想到这么多,他一直在等待的,只是高星口中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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