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的地铁特别拥挤。阿溪穿着棉服,拎着一只老套的包,站在人潮中。茫茫人海,她要坐四十分钟地铁,再走上一刻钟,稳妥起见算上五分钟等地铁的时间,如果刚走一班地铁的话,那么每天往返就是两个小时。
她远远地看到乔总。因为开车比较麻烦,乔总也经常坐地铁,也不是很介意省一点钱。即使在地铁里挤来挤去,乔总也会穿着大衣,一丝不苟,如果坐在办公室开会,就会围上一块披肩。基本上,乔总比较讲究。但现在坐在地铁里却是颇为忧心。又要到年底,公司的组织架构要调整,不知今年的业绩怎么,是不是还可以,过得去。中层和普通员工相比在一个点上比较吃亏,那就是普通员工如果不是归这个管,就是归那个管,心态终究是磨磨平的,但中层往往还得有个架子。如果没有业绩支撑,调整的时候,有的会多出来,再有的拨到旁人门下,也是有些难堪,不是很好做。所以现在,乔总担心的就是组织架构调整的关键时期。她在这个公司工作时间足够长,已有十几年,轻车熟路,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领导那边也都是记得住,挂个脸熟。但如果真的调整起来,有什么实质的变动,她也是吃不消的,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规矩。她又何尝不担心有的走捷径,抢自己的便宜?担心是一回事,但架势却是不能有失风范,她还是穿上略为讲究的大衣,还是要注重修饰。
皮探长已经用过早餐,很简单的金枪鱼三明治和咖啡,在此之前他已经吃过两个茶叶蛋。所以说土洋结合,也是自得其乐。茶叶蛋实在是美味,两分钟解决战斗。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咖啡色皮包里放着资料。他在楼下站了半分钟不到,不需要定定心,只是为了理清一下方法论,然后就上楼直接去高层的独立办公室。
单总坐在办公室里,她穿着丝绒西装,少有的穿着。这个温度适合穿皮草,但显然不能经常穿。单总的面前放着一杯玫瑰色的红茶,她早上特意泡的,里边还放了很多红枣,希望可以补气。由于这个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做,所以她显得十分的懒散,又十分的不知所措,然而丝绒西装却增加了几分精明强干,仍是随时可以出手争夺的。
皮探长敲门后进来,她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奇,好像在预期中。只是用手习惯性拨弄前额的头发,只是这次,没有甩发的动作。
皮探长沉稳地坐下,相当老练地说:“你在两个星期前做的事情现在已经露馅,有人看到你在包间把粉末放入奶昔中。我的同事已经在楼下等候,你最好还是都说出来,不然呆会可能更加难堪。”
单总看着他,一动不动,轻描淡写地说:“你们说是就是吗?谁看到的,怎么放进去的?”
皮探长没有回答她是谁看到的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看”到的,只能说是推测。但他很有定力地说:“在指甲里,你之前做的指甲,上边的装饰可以放微量的粉末,一会我们会给你做测试,试剂已经准备好。你们在同一层办公,谁喝什么,大概的饮食习惯,你是知道的。”
单总犹豫了足足一分钟,没有说话。
皮探长也没有说话,这好像是气场的较量,他甚至也没有回避目光。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基本的专业和耐心比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