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有两种,一种像海绵,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压力都会慢慢地缓过神来,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
还有一种,就是像浑身都是钢条的弹簧,无论你给他多大的压力,他不但要回到原来的样子,还要将压力变为自己的能量,崩起来加倍地还给对手。
杨光明就是那根浑身都是钢的弹簧,他想要崩起来重重地砸向所有要压垮他的人,哪怕碰得头破血流,那怕碰得粉身碎骨。
“理一个光头,再给我刮一下脸。”
杨光明走进了一家理发店,一边掸掉衣服上的雪,一边头也不抬地对迎上来的理发师说。
“冬天,下着雪,还马上要过年了,居然要理一个光头,这男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理发师望着肿着一只眼,明显刚挨过社会毒打的男人,确定了男人是脑子被打坏了。
“您确定要理光头吗?先生,您的头发这么长倒是可以烫一下,再做一个最潮的发型,胡子也是可以根据造型修一修的。”理发师委婉地劝着已经坐下的杨光明。
“剃吧,都不留了。”杨光明凝望着镜子里留了几个月的胡子和头发。
再见了,那个难忘的夏天,再见了,睡在垃圾堆里的流浪汉。
所有的伤痛都要还回去,要加倍地还回去,既然钻出了垃圾堆,就绝不能再窝着腰钻回去,更不要让人关到疯人院里去,真要是那样,自己还不如就真的会变成一张照片,一张贴在木盒子上的照片。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手机铃声在围巾下响起。
杨光明微微低了下头,看到了干妈的号码在闪动,被人惦记的感觉总是这样暖暖的,令人发自内心地感动。
“儿子,晚上来吃饺子不?要不咱娘俩蒸包子啊,我知道你更愿意吃牛肉包子。”老太太的语气明显充满了期待。
老太太包包子喜欢醒面,总是头一天晚上就把面发好,杨光明知干妈这一定是已经发好了面,就等着自己答应去吃了。
“妈,我在外县呢,下大雪不一定能赶回去,完事我再给你打电话联系。”杨光明不想让老太太伤心,没敢把事情定下来。
“在外县啊,那就别着急了,雪大路滑,你那破三轮要不就别开了。那你年三十能回来吧?”老太太即为杨光明的安全担心,也不忘为年三十的团聚担心。
“能,妈您放心,三十晚上,我一定过去。”
“我这儿信号不太好,妈我先挂了啊,三十我一定过去。”
杨光明匆匆挂了电话,眼泪已经流淌过了脸颊。
“您没事吧,先生。”理发师递给杨光明一张纸巾,莫名地感觉自己鼻子也有点酸。
“真羡慕你还有妈惦记,我妈都没好几年了。”理发师更加仔细地给杨光明刮着头。
雪渐渐小了下来,呼啸的北方开始猛烈地将积雪撒向空中,嬉笑着驱赶赶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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