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墙壁,光滑的地面,一点点萤火稍稍照亮眼前的景象。
身后无路可走,只能顺着萤火一点点往前走,不断从头顶上坠下的水滴,时不时的砸在沈培南的额头上,他擦了擦脑门儿,抬头望去,什么都看不到,仿佛置身于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漆黑峡谷。
眼前的萤火是引路的精灵,时而欢快轻盈,时而神秘谲诡,好像一个顽皮的少女,就在你面前晃悠,你还逮不住她。
顺着窄路走了很久,培南感觉浑身都湿透了,眼前的萤火逐渐变得亮了起来,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
两边的墙上隐约能看到壁画一样的东西,左边是天堂美景,西方极乐,右边是修罗炼场,十八地狱。
前方亮起的地方,越来越空旷,沈培南疾跑两步,突然亮光炸起,恍如白昼。
培南捂住眼睛,稍许后,适应了光的强度,慢慢放下手,眼前的一切让他惊讶。
正前方是一个形状不规则的钟表,指针好像俄罗斯方块里的“Z”型积木,估算得有一千米高,一千五百米长,如此巨大的指针转动起来,却又轻盈无比。
左边是无数个齿轮,小的有鸡蛋那么大,大的有摩天轮那么大,错综复杂的结构在一起,像是驱动着面前的时钟。
右边是一个巨大的发条,时钟每转动一下,发条都会颤动一下,好像一个巨大的卷尺,矗立在培南面前。
回头看来时的路,好像一个巨大的钥匙扣,盯久了看又像黑洞洞的枪口。
沈培南鼓起勇气大喊一声:“这是哪?”
没人回答,只听见滴答滴答的指针走时的声音,培南泄了气,躺在地上,似笑非哭地盯着走动的时钟。
Z指到12点时,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培南从地上蹿起来。
那时钟开始变形,变成一只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培南。
旁边的发条变成一张巨大的嘴,发出洪钟般的声音,“时辰已到,命运之轮开启~”
无数个小齿轮,变成无数个带翅膀的小眼睛,扑扇着飞向培南。
培南顺着来时的路,一路飞奔,跑着跑着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一直掉下去,失重的感觉,让他小便失禁。
“噗通”一声,跌入水中,窒息的感觉,像一个巨大的手掌,把他从梦中猛然拉回现实。
沈培南睁开眼,已经是清晨了,晨练的大爷大妈不时从他身边走过,回头探看这孩子,似乎责备着什么,又似乎关怀着什么。
培南浑身被露水打湿,他想起刚才的梦,有点照进现实的悲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左眼似乎有什么东西粘在一起,模模糊糊,他揉了揉,依然没什么改善。
身边的半瓶水似乎提示着他关于眼睛的点滴线索,他拿起水瓶,仔细看了又看,也没什么发现,拧开盖子,一口气喝完,随手把空瓶扔进垃圾桶。
水都咽下去后,左眼的朦胧慢慢化开,那一坨黏糊糊的东西,逐渐被眼睛吸收。
他站起身,意识到裤裆湿乎乎热乎乎的,趁着人还不多,赶紧溜了。
回到出租屋,换下湿衣服,合租的热水器坏了,没人吱声,洗个热水澡是不可能了,他只好做了一会热水,用毛巾沾着擦了擦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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