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阳光正好,刚从阴暗柴房出去的张小八还有点不适应,被晃得有点睁不开眼。
道院内的众人见有人从房间出来,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正在演戏的众家丁趁机停了下来,更有好心的家丁伸手扶了一把蹲在地上的倒霉蛋,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再低眉顺眼的站回了赵无昌身后。
这位道长好白……
赵家小姐见张小八出来,感觉眼前一亮。她连忙撩了一下耳边不存在的发丝,绞着双手站着。
张小八毫不在乎众人的目光,走到三师兄身边用手指捅了捅,轻声问,“太祖大诰是什么?”
见半天没人回答,张小八转头一看,发现三师兄又走神了。他只能再次撞了撞三师兄,“太祖大诰是什么?”
三师兄回过神来,“哦……大诰是太祖亲自主持编纂的法典。在大明初期是百姓告状的护身符。明初确实有百姓为了伸冤,绑了当地官员上京告御状的先例。现在距离太祖时期已经过去一百五十多年,太祖大诰也就能有个纪念意义,京官可能比较重视,地方官员都不看了。”
三师兄顿了顿,看了一眼刘秀才继续说道,“师傅怕的并不是太祖大诰,而是赵无昌要求的异地审案。这个理由绝不是赵无昌这种大老粗能想出来的。”
师傅翻完太祖大诰,同样瞟了一眼刘秀才,“就算是简州衙门要来我道院拿人,都还得走个程序,这个时候赵员外怎么就不讲规矩了呢?”
“张院主说笑了不是,我的规矩就是我可以跟别人讲规矩,别人不能跟我讲规矩!”
张小八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穿越前他就是个臭打游戏的大学生,哪见过这种嘴脸。
师傅听了赵无昌的话,气得不轻,便质问道,“知州大人的公堂也不是赵员外开的吧?叫我们去就去?那叫我们走的时候,我们能走得了吗?”
“走不走得了,那得看知州大人怎么判,与赵某人无关。”赵无昌得意极了。
赵无昌摆明耍无赖,师傅也不是没有脾气,眼看两人要聊出火气来,三师兄暗道不妙,往前一步,“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千户大人寄养的乌云盖雪不是也要带走吗?我现在去后山把它带来,还请赵员外跟我师傅先去内院细细商讨如何?”
赵无昌挥了挥手,“不必了,乌云盖雪的事儿不着急。寒暄了这么久,赵某人也累了,若是贵院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请诸位随我同去简州衙门问话。”
“本道院的度牒绝不可能有假!”师傅斩钉截铁的说道。
在明代,道士度牒是道士的身份证,印刷于上等皮纸之上,由礼部祠祭清吏司颁发。上有礼部尚书、侍郎及祠祭司郎中、员外、主事、都吏、会史等九人署押,然后加盖礼部大印及骑缝印。
明初之时要求每三年重颁一次,颁发之时需验明正身,对相应道家典籍的熟悉程度进行考试,考试合格后方可重新获得度牒。
管理如此严格,仿造难度可见一斑。
“诸位断然不会承认!莫不如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如何?!”赵无昌有恃无恐,瞟了一眼他身边跟着的秀才。
师傅沉默不语,似乎有些犹豫。
三师兄憨厚,坚信道院的度牒不会有问题,便催促道,“师傅,拿出来吧,让他们看看就知道了。”
“好,那我们一起去内院吧。”师傅下定决心,转头看向三师兄,“你先去找小七,要她带你去拿度牒,她知道我放在哪里。”
“好。”三师兄应了一声,大步朝内院走去。
师傅紧随其后,头也不回,道了一声,“诸位也一起来吧!”
“走走走!都跟我去内院!”赵无昌招呼家丁往内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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