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剑翻飞,勾画出一道道由锋刃构成的屏障,安德烈在尽力防御那黑色的利爪一次次发出破空声的挥击。汗水混杂着血液不断滴落,他觉得自己口腔干涸,四肢沉重、胸口在一次次的呼吸中热的生疼。
几只箭矢飞向他面前的黑色猫豹,对方跃起躲避,噗噗几声后箭矢都扎进了它刚刚所在的城墙。而猫豹也朝向弓箭射来处呲牙吼叫,射箭的几人迅速躲闪,随后站立之处便升起几支尖锐的树根。
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时间,安德烈努力重整了自己的架势。
若隐若现的淡红色纹路在他小臂上闪烁,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中渗出的红色则更加明显。
安德烈只感觉自己的四肢疼到生痒,魔力通路中流淌的魔力不能代谢掉身体的疲劳,反而让他的感受到另一种折磨。
在这两分钟的对峙中,安德烈用光了他身上携带的所有辅助他战斗的投掷类装备,但是遮蔽身形的烟雾不能扰乱对方的判断、锋利的飞刀也不能击中对方的弱点。安德烈知道对于这种力量间的绝对差异,这种临时的小聪明是毫无作用的。
但他还是需要这些小道具来给他提供一点点喘息的时机,就像刚刚射来的箭矢的支援一样。
因为如果没有调整架势重整状态的时机,完全陷入对方的攻击节奏,那就等于放下武器乖乖等死。他左肩露骨的伤口和齐齐整整的被切割的肩甲断面就是证明,好在本土作战多少有些掩护和地利优势,这些也就是安德烈能维持现状的最后倚仗。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对方还处在一个玩耍的状态中。高智力的生物都需要游戏来保持身心愉悦,对于兽来说游戏更是锻炼自己力量和教养后代的重要行为。
就这几天的长距离奔袭和对战中观察到的敌人的身体姿态,安德烈认为这只猫豹并没有生育。认清这一情况的他为自己玩具样的命运感到些许悲伤,对方左右闪转用爪排击自己的样子真的有点像家猫在扑打玩具,而自己的身体已然残破不堪。
而这时猫豹害兽突然坐下打了个哈欠,几只箭矢再次飞向它,这次它没有再躲避而是直接用尾巴将那几只箭矢抽飞。伴随金铁清脆的碰撞声,安德烈看到对方重新起身。这次那双直视自己的墨绿色眼瞳中的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留余地的杀意。
安德烈笑了,他将调整小臂上的通路出力,以前闪烁的红光变为连绵的线条。安德烈认为自己死期已至,那么自己就应该拼尽全力获得战士的荣誉。魔力的快速流通使得他的小臂周边出现了淡淡的红色涟漪,而身上的汗水已经将他浸湿得像刚刚从水中走出一样。他手中那把牙制的剑上也出现的点点的红色光亮。
黑豹飞跃、勇士横劈。
众人看到的是一红一绿两条光线碰撞到了一起,随之发生的是刺耳的刮擦声和爆闪的白光。掩护的众人都被这一光芒闪的紧闭双眼,不少人都觉得眼睛吃痛流出了眼泪。
而当耀眼的白色光芒散去,大家看到的是已经躺在地上腹部鲜血汩汩的安德烈,在他身前的是他的族姐安娜塔西亚以及隐隐对害兽呈现包围之势的斯塔修斯和斯塔赛恩斯。
“看来我们来的及时啊族长”赛恩斯对斯塔修斯说,随即大喊:“安德烈这小子也许还有救,来人把他拖走,交给赶过来的祓路达。”
随即有一男一女两位战士背起手中的弓箭,上前快速地拖走了躺在地上的安德烈。
而被三人包围的猫豹则甩着尾巴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三人,此刻战场的气氛稳定而凝重,但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雨前的平静。
三人身周出现的淡淡的波纹,和火盆上方的空气一样微微颤抖。红色的纹路缠绕着安娜塔西亚的手臂,有些线条已经延伸到她的肩膀。而来自斯塔家族的二人则是躯干遍布黄褐色的线条,看起来就像出现了裂纹的石像。其中,斯塔修斯的裂纹更细密,部分黄褐色已经从脖子延伸到了他的下巴。
和他们对峙的猫豹则从身体的黑色皮毛中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这使得它的身形在红色火光的映照下变为一团墨绿,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使得它原本壮硕修长的身形变得混沌,就好像纸上晕染出勾线范围的水彩。
沉寂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率先行动的是那团危险的墨绿,光团直扑正对着的安娜塔西亚,而同时几根粗壮的木枝也从地面生出朝其他两人刺去。
安娜塔西亚端起长枪抖动着枪尖向前刺去,那枪尖以夜幕为布勾勒出朵朵红花。一左一右的斯塔修斯和斯塔赛恩斯则向前冲锋,借此躲避脚下生出的木刺。同时斯塔赛恩斯的拳头和斯塔修斯手中的长剑,也散发出阵阵黄褐色的光芒。
一个三角的围杀阵以豹猫为中心展开。
而那团位于杀阵中心的墨绿也光芒大放,几根一人粗壮的木枝从地面钻出,这使得三人的攻势都击打在了这些木头上。
木片飞溅,红色与黄色的光芒四射,但被摧毁的木枝迅速被新生长出来的木枝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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