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离开的时候,感应到了褚师的气息完全的爆裂开来,彻底失去了控制,同时他的灵机在迅速地衰竭下去乃至再也感应不到。振荡的气息吹动我的衣摆与乱发,我默立良久,没有回头。
“为我褚春秋弟子,你当执剑前行,莫要回头!”
并没什么葬礼,褚师身世神秘,孑然一身,在临安也就我与越先生与之相熟。越先生为褚师寻了处山水清幽处,第二天我便带了些酒水随越先生一起去做了祭拜。
越先生说他也不知道褚师的来历,只是很多年前褚师救过他一家老小的命,又曾指点过他的剑法,他感激同时惊为天人,一直都偶有书信问候。直到我十一岁时,越先生觉得对我教无可教,便想着也许褚师会愿意指点下我,便几次三番邀请,终谋得“收官战”考核。
我闻此于是一拜越先生,再拜褚师。
那天我喝了酒,味道并不好,辛辣呛喉,但正适合销万古人间愁。但我只喝半壶,微有醉意即止。酒会让人迷幻,失去冷静与判断力,一个好剑客绝不会多饮。何况孔雀翎还在我的腰间。是的,自从知道这是孔雀翎,回家后我就把盒子扔了,找了块绸带将它系在了腰间靠贴身衬衣处。不过我穿着宽袍白衣,外人倒看不出来。
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会来给褚师祭拜。我没有忘记禇师的嘱托,但我暂时没办法离开临安。
因为我父亲不许。
“父母在,不远游。”即使是褚师有遗命让我送物予故人,父亲却还是不太想我离开临安。
终究父亲还是不太希望我入江湖,而我一旦奉师命远行,必将与江湖纠葛日深。如非见我至爱剑道,三哥哥又大有长进声望渐起,父亲当年也不会默许我断了私塾之教全心奉于褚师座下。
如若父亲知道我要送的还是孔雀翎这种禁忌之物,更绝无可能让自己的爱子陷入此等可致亡命之途。
临安西门氏世代清贵,与江湖人士向有往来,并不歧视,但家门要义还是功名为上。似李小官人那等弃置百年家声,狂嫖滥饮,完全不顾念“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家族荣耀,更将祖宅赠予他人的狂浪悖逆之行为,深为士林子弟、世家门第所鄙弃。
我要让父亲勉强同意我远行,则必须证明我有护自己周全之能力,还要证明我入得江湖也可不辱甚至增重临安西门氏家声。
我本来还很苦恼这件事,但今天我收到了城门传来的消息。李小官人李傻子终于在今天入城了。
我不知道三年前李傻子为什么将从关外归来却迟迟没有动身,也许他的病忽然就稳住了,也许他被什么人或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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