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毓荫将抱枕放在一边,试着戳了戳簇儒府的鼻尖。
她尝试得很仔细,指尖和鼻尖相互凹陷然后相平的样子,被她收入眼底。然而她突然想到,这样做会不会把簇儒府给吵醒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巫毓荫猛地把手收回去,过于软的床垫因她剧烈的动作,产生了不小的震动。她又害怕这也会惊醒酣睡的人,只能尽可能把自己变成慢动作。
非常慢的慢动作,趋于暂停的慢动作。
巫毓荫不自觉摒住了呼吸,眼睛瞥向簇儒府的眼睛——一双紧闭的眼睛,而且眉头稍有些抽搐……完了,他是不是醒了?
做此想法,巫毓荫更是动都不敢动了。虽然她完全没意识到,她没什么理由保持对方的睡眠,但她还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隐隐约约间,她听到簇儒府的呼吸声好像越发……明显了?
这是醒了还是沉睡了?她不知道啊!她也没观察过多少睡眠的人,吉娜的记忆好些也被她自己选择遗忘了……
她此时的思绪相当混乱,以至于能直接反映在她涨红了的脸上。
但一声梦呓将她的思砸碎:
“唔……”
这让她直接将注意力提到了最高,一下子有些过度的兴奋——这房间里可没别人了!而紧接着,簇儒府的嘴唇微动,用很低的声音又发出了两个音节:
“唔……玉……”
这可是说梦话的簇儒府!一个冷酷极了的男人说梦话了!等等……
这是……这是她在叫自己的名字吗?想到这,她反而没那么兴奋了,反倒变得有些心情复杂。继续看簇儒府的眉眼——他的眉头锁住了,而且整张脸都展露出了一种……难过的神色?
他做了什么样的梦,需要露出这般神色?
巫毓荫不自觉地俯下了身子,将耳朵和眼睛都贴得更近了一些。
仿佛是为此举动做出回应,簇儒府确实说出了下一句梦话:
“巫毓荫……”三个轻声而快速的字,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来是自己的名字。
只是这三个字里夹杂着一种……好大的痛苦?巫毓荫不理解,她现在很希望自己有一种能进入到别人梦里的异能,在簇儒府脑海里一探究竟。这个男人身上埋着那么多秘密,却不愿意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分享哪怕一点……
想到这儿,她有些不满了起来——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里,出现了一个很离谱又很正确的结论。
“巫毓荫……”又一次的呓语,而且气息还没有断,而且听上去更加的……痛苦了。
巫毓荫感觉,他一定会接着下一句的。她很想知道,在痛苦呼唤自己的名字之后,簇儒府究竟会跟上一个怎样的词汇……
然而这个词汇出乎了她所有的预料。
“对不起……”
巫毓荫愣住了,很彻底的愣住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巫毓荫仔细思考了所有的可能性,甚至考虑到了“他可能会因为我不希望他去冒险而他一定要去冒险所以感到对不起”这一条——这对她来说已经很复杂了。但……
这些配不上他脸上那种痛苦的神色。
毕竟昨晚他只是很小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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