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下来你就别当这个连长了!”团长的话很强势。
“那你让二连支援我一下!”我想让嘎子的二连和我一起,那样人多有把握。
“我不会调给你一个人,二连现在正在南开中学,形势不比你好!”团长的态度很坚决。
我一见调不了人,各个连队都在攻占据点,谁都不能脱离阵地,“那你把炮给我用一下”,我说的并不是大口径的大炮,炮火都在城外,此时也没有大炮,只有攻城战士将小炮拆卸下来,四五个人才能背着各个部件的组合小口径炮火;就算有小口径的炮火也会在拔掉据时点起到重大作用,可以避免人为的爆破,减少伤亡;基本上一个团才携带一两门炮,所以成了稀罕物,每个连队都指望拥有这门炮拔掉敌人的重火力点。
“给你十五分钟,不管你拿得下拿不下,必须把炮还给我。”赵有胜终于将炮调给了我,我赶紧招手示意背着零件的五个战士跟我走。
他们两人分别背着两个轮子,一个人背着炮管子,两个人扛着炮弹箱。
当我来到纺织厂时,已经有一个班的战士中弹牺牲:“怎么回事,我不是不让你们冲锋吗?“我开始怒吼一排长。
一排长见我发火,慌忙解释道:“刚刚敌人反扑,我们差点没顶住”。
我现在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赶紧命令他:“你在这带着全连的人吸引火力,我去后面把重火力点炸掉。”一排长点点头,我便领着背炮的战士开始绕到敌人的后面。
我们顶着四处乱飞的子弹,终于来到敌人侧面的一所房顶上,赶紧让战士把火炮组装起来,对着那两座就开始轰,但是由于距离太近,炮弹打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样不行啊,距离太近了,必须瞄准直轰”,我说道。
炮手直接把火炮的尾部拖起来,塞进一发炮弹,炮口直接对着一座房子,成功将栋楼的火力点炸掉了。
“炸得好,就这样轰他娘的”,我一见效果很好,甚是高兴。
一炮接着一炮,当我们把左边那座房子的火力点消灭后,敌人也注意到了我们。
炮手顶住敌人的机枪子弹,又装填了一发炮弹,“轰”的一声,另一座楼顶的火力点又被打掉;就在这时,纺织厂内开出了一辆装甲车,炮口慢慢的开始瞄准我们。
“快走!”不等着我把话说完,三名战士连同那宝贵的火炮一起被装甲车炮弹的冲击力炸飞了起来。
我和另外两名战士也被冲出了两米远,只差半米就会掉下楼;索性我们三人躲闪及时才没被当场炸死,而炮手和另外两名战士也已经牺牲。
我发现炮火已经被毁,躺在房顶半天才清醒过来,左手手臂也被弹片伤了一大块,已经血肉模糊,麻木了十分钟才开始痛起来;我顾不上疼痛,带着两名战士赶紧跑下楼。
纺织厂据点我连连续攻击一个小时也没拿下来,此时的团长赵有胜已经带着二营过来增援,银行据点成功拿下,见我这么久没有归还火炮,知道我们肯定遇到了大麻烦,
“你们在搞什么!一个据点这么久都打不下来,你这个连长是怎么当的!”团长开始对我发火。
我不作解释,因为我确实没有拿下来。
“我看你们这个尖刀连的番号该取消了!”赵有胜突然吼了一句。
话音刚落,二班的一名战士拿着炸药包冲向敌人的据点,边冲边吼道:“团长,我们是尖刀连!”当他冲到离楼房还有二十米的时候就被子弹打中了肚子,肚子里的肠子都被打了出来,w.anshum我们都以为他已经牺牲了,但他用尽他最后的那口气缓慢的爬向楼房;这两分钟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慢的两分钟,每个战士看着他捂着自己的肚子爬行,全都流出了眼泪。
随着一声巨响,楼房被炸毁了,火力点也被敲掉了,但是那名战士也牺牲了,最后连尸首都没凑齐;他为了保住我连尖刀连的称号,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们的战士犹如那醒来的老虎,不顾一切的向染织厂里发起攻击,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到最后我们冲到染织厂最后一个防御点时,被我们包围的十几名敌人仍不投降,他们依然端着手里的机枪向我们开火。
我们的战士掏出手榴弹,几十颗同时扔了过去,像是一种怒火,更像是一种宣泄。
纺织厂的据点足足攻击了两个小时才被拿下,这个据点的守备或许是我们见过的最顽强的敌人。
嘎子和柱子已经连续攻占了三四个据点,孙得才也在四连五连的配合下攻占了金华桥。
截止1月15日凌晨,各攻击部队相继攻占胜利桥、中正桥以及金刚桥等重要位置,快速向金汤桥形成合围。
同时在1月15日早上5点,1纵1师开始对天津警备司令部发起攻击,在10点冲破司令部大门,活捉了国民党陈长捷等将领。
直至下午三点,野战军各部将天津城内大部敌人歼灭,包围了位于天津城北部的敌115师,115师战斗力强悍,但在野战军大军的重重包围下,宣布投降。
1949年1月15日,天津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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