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昆明至上海最快捷的是先至成都或贵阳,再乘飞机抵沪。陆友文坚持要带马海红出国“见世面”,于是三个人乘着滇越铁路,从昆明到越南海防,然后乘船至香港,再由香港抵上海,足足用了9天。
陆友文当年也是沿着这条线先抵香港,然后赴法国,这一路充当向导。
“王仲方?你不是叫子皙么?”火车上马海红翻看手里的护照,不解地问。
“我姓王,名仲方,字子皙。”王仲方笑答
“王仲方......”马海红心里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王仲方凝望着对面的马海红,心里在想:
“你认不得我,我可是很早就认得你了。”
那一年,王仲方回龙泉镇老家过年,镇上每一年的花灯会都格外隆重,晚上全镇人都去花灯场上看花灯了。他也被喧天锣鼓吸引,来到会场。
“龙潭归来日未阑,龙头街上且盘恒,一丝一竹碟浇酒,好唱时新打枣竿......”
在闹哄哄的锣鼓间歇响起了一段轻柔的女声合唱,令人耳目一新,王仲方定睛看去,只见一班年轻女孩来至面前,她们身穿白底映彩霞的“姊妹服”,腰间系绣着红艳艳山茶花的围腰,手持粉色彩扇,个个身形苗条,莲步生花,在场子中央用彩扇围成一朵山茶花的造型。当中一个女孩,个子高挑,掩面背身,众人屏息待她转正身形,只见她用一对红色的彩扇掩面,再打开时,场外人群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那是14岁的“活观音”马海红。
那是14岁的“萨满圣女”朱思离......
朱满月,朱思离
成慎时常忖思,姐妹俩是有怎样文心诗腹的父母,才会给心爱的女儿取这样诗意浪漫的名字?可惜只知道她们是南地罪人之后,武帝一生南征北战,多少南方贵族官宦人家覆灭在他的铁骑之下......
“说起名字,我顶不喜欢你师父给你取的这个艺名!”陆友文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王仲方的思绪。
“苏红英,太土气了!子皙,你说呢?”陆友文回头问王仲方。
“子皙你也觉得土气吗?”马海红盯着他问
王仲方觉得很突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总之你回去以后,离开戏班如果还要出去演戏,就非得另外取个艺名!”陆友文说
“这次回去,还不知道师父要怎样闹呢……”马海红想起来就头疼。
“凭她怎么闹!我都有法子让她乖乖地把你的身契交出来!”陆友文嚣张地说
“她毕竟是我师父,你莫要混来!”马海红正色道。
“红英说得对,她那个师父可是个难缠的,万一把她逼急了,闹起来,于你和你姨夫都不好。这解约的事要从长计议,不可莽撞。”王仲方冷静分析
“咳!你放心!大不了使几个钱呗,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声!”陆友文不以为然。
王仲方听他要为马海红跟家里要钱,心里叹气,这陆公子看起来神气活现,一副唯我独尊的派头,其实全仗着家里的势力和财力,既没有自己的事业,也没有经济独立,他家里是断不会在马海红的事情上为他撑腰的。
马海红也皱着眉头,她早知道这陆公子是个不靠谱的主,他的话要打折扣的。
“你怎么还愁眉不展的?你信不信我敢和你私奔?真的,咱俩别回去了!我们就待在上海不走了!或者香港,这样!我们先在海防、河内玩上几天!红英!红英!难道你对我的真心还有怀疑吗?”陆友文说着就去抓马海红的手
“撒手!你这疯子!”马海红嗔怪道,打开了他的手。
抵达越南海防时,三个人只能搭次日的船了,于是找地方住下。海防有许多法式建筑,城市中心黄白相间排列整齐的三层小楼,看上去清雅整洁。来到著名的海防大剧院,这法式的宏伟美丽建筑令马海红惊叹不已。子皙提议看演出,说越南当地其实多上演中国戏剧,有的剧团还能用中文演出,马海红抑制不住兴奋,说:
“好呀!不知道这越南人唱戏是什么样?”
子皙去买了票回来,当晚演出一个法国巡回剧团的“仿神话剧”,马海红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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