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立马哽在原地,心虚地垂头看着脚下。
吴老师松开门把,突然挤出一个微笑来:“你们在说什么呢?和考察有关的事情吗?”
余非诚沉默不语,目光在不敢抬头的胖子与老师间逡巡。他忽然站起身来,女孩也随着他的动作起身。胖子有些手足无措地盯着余非诚,欲言又止,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
“我们先走了。”余非诚冲着胖子点点头,“起来吧。”
胖子一咬牙,抬起手,指着吴老师,声音颤抖:“不行,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一切都很合理,应该就是他……”
“够了!”余非诚高声打断了胖子的话,“你想待在这儿的话就待着吧,我们先回旅店去了。小白,走吧。”
当然没有什么旅店,小白也是他给女孩取的化名。好言难劝送死的鬼,既然递出过橄榄枝,对方不领情也没有办法,要在被拖累之前赶紧逃跑。余非诚脑中转的飞快,这老师的确可疑,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吴老师的神色缓和下来,指了指身后:“我让林婶送你们到村口吧。”
“好。”余非诚非常顺溜地沿着阶梯下了。他三两步并做跑出门去,女孩也紧随其后。他毫不犹豫地砰的一声关上门,把满脸震惊的胖子关在里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林婶是个有点害羞的粗人,她此刻站在两人背后,手里还拿着一个鼓囊囊的纸包:“跟着俺走吧,再要个十分钟就到村口了。”
余非诚一边应允,一边思索着拖延时间的办法。
现在直接走到出口固然可以完成基础的逃生任务,但也会相应失去个人任务的奖励。怪不得逃生难度是零,目前,要大摇大摆离开这里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路上遇到的人要么无力关注自己,要么有意无意地在发表着逐客令。
如果要从传染途径下手,那就要看有症状和无症状的人的生活习惯、住所饮食等方面到底有何不同。他们一路过来,没有发病的,只有刚见到的农妇和男子、吴老师,和现在带着他们的林婶。
必须要在有限的十分钟内问出有效的信息来。事不宜迟,余非诚选择了一个最困惑他的点,开口问道:“林婶,刚刚看到的那些村民,他们都在往哪里走啊?”
林婶挠挠脸,语气变得毕恭毕敬:“他们去李神婆那里瞧病哇。”
“神婆?”余非诚试探地发问。农村的迷信状况在过去十分严重,得病时常求助于鬼神。尤其像这个封闭又与世隔绝的山村,自成一派的巫医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她很灵的!”林婶的眼睛亮起来,神采奕奕,蜡黄朴素的脸上不再是一幅垂头丧气的苦相,“俺肩膀啊,背啊,一到下雨天就疼啊,疼得整夜睡不着觉。她给俺的药,喝了十天,俺就好多了。她还给俺用那个神水,说是龙王赏赐的,叫俺吃喝都用,好得快。”
余非诚转了转眼睛:“她什么时候来村子里的?”
林婶似乎有点犹豫,扭捏地答道:“俺不记得了……大概十年前,她是村长讨来的媳妇。他、他们关系很好的,还生了一个儿子,叫淘淘,很聪明的。”
余非诚牵着话头,继续引导式发问:“这个淘淘,现在多大了?也在吴老师那里学习吧?”
林婶叹了口气,她农村女人闲话家常的心一经挑起,话匣子就合不上了:“多好的小孩儿,五岁,就会算数了。吴老师很喜欢他的,教他比一般小孩儿都多。可是,都是因为那个诅咒!”
“诅咒?”余非诚灵敏地捕捉到关键词,“是什么?”
“神婆说,俺们村以前死过一个千金小姐。”林婶压低了嗓音,仿佛怕被什么人听见,眼神飘忽,十分警戒,“她坐轿子路过俺们村啊,歇在那个山神庙里头。这儿附近曾经住了很多流寇,都杀人不眨眼的!”
“他们半夜把那小姐的金银全都抢了,还把那小姐的脑袋砍下来,摆在神像前的供桌上。她到死也不瞑目,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庙门,怎么也不肯合上!之后,那小姐便化为了厉鬼,四处作祟,害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在家中横死,都是口吐白沫,七窍流血啊!她杀光了仇人,怨气也不消,开始对一般百姓下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