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生见势连忙推了奶奶一把。虽然躲开了要害位置,但奶奶的右手臂还是被割了一个大口子。刀划到奶奶手臂以后,黑短袖年轻人连忙拉着黄短袖年轻人往后退了几步,两人都一屁股坐到了田里的玉米秧子上,并且,黑短袖年轻人右手臂被身旁的玉米叶子划了一条大血印,但几乎没流血。
李庆生见奶奶右手臂流了血,直接爬了过去,一只手按着奶奶的手,另一只手四处到处找纸巾和布,找了几秒没找到,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把身上的白衣服脱下来包扎,并大声呐喊了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拿刀抢劫!有野猪偷玉米!有野猪!”
声音立马响彻在李家湾盘溪的山谷里。此时远处大概百来米、正在田里割猪草的张大忠听到后,连忙站起身来往这边望了望。另外,正在公路边放牛羊的刘师傅大致看到了发生了什么,尤其是看到李庆生奶奶倒地后,拴好牛羊后开始往这边跑,手里还拿着赶羊的竹条子。同时,这会儿远处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不是别人,正是李庆国。李庆生看到后连忙扩大声音继续撕喊着,
“张大哥、刘师傅!有人拿刀!大哥!大哥!”
李庆生见刘师傅已经看到了,继续喊着,
“刘师傅,刘师傅!有人拿刀!”
张大忠大概知道发生了紧急的事情,拿着锄头开始往这边赶。不过,李庆国骑着摩托车并没有听到。这会儿鲁文秀从灶房里走了过来,准备叫几人回家吃早饭。
俩年轻人回头四处一望,见此景立刻急了。但黄短袖年轻人没有管这些,看着眼前的李庆生,他越发怒气上头,正打算继续上去捉住李庆生问话。但这时突然村支书梅书记梅友卿从后面的田里跑了上来,梅的长衣长裤都往上卷了半尺多,左手还拿着镰刀。黄短袖年轻人看到后立马怂了,转头继续说道,
“你小子等着!”
“还不赶紧滚!”梅友卿说完连忙转身蹲下看了看李庆生奶奶的伤势。
这会儿黑短袖年轻人赶忙上前小声说了说情况。黄短袖年轻人听完继续看着李庆生,笑着说道,
“你以为今天你不告诉老子有用?老子新学期会一直在学校门口等她!你等着!”
随即两人往上面跑,停在上方的车子此时也已开动。在走之前,黑短袖年轻人特意看了看李庆生奶奶的伤,本想问一句但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被拉走。两人拿起张茗的帽子踩着田苗,径直往梯田上翻。
李庆生见人走后,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细看了看奶奶的手臂,检查看奶奶有没有受大伤,身上骨头有没有伤到。梅友卿轻轻地打开衣服包扎过后的伤口,确认了伤势无大碍,
“还好没伤到血管,奶奶,我背您去看看张医生。”
但奶奶对伤口丝毫不关心,看着眼前蹲着的李庆生连忙说道,
“小梅子我没事儿!生儿你快去看看小张,看看小张她去哪儿了!”
李庆生有些懵,看着奶奶身上的伤,下意识把肚子和手上少量凌乱的血迹擦干,来不及穿好衣服,直接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过了1分钟张大忠带着李庆国赶到了田里,李庆生已经消失在了奶奶的视野当中。李庆国看到那些踩倒的秧子,大概知道了李庆生的去向。
看到奶奶的伤口后,一旁的张大忠和梅书记连忙帮着将其放到李庆国的背后,准备一起往村里唯一一家可以看病的诊所张少怀家赶去。由于骑摩托车要绕一大圈,不如直接走小路还快点,而且奶奶没有受大伤,血基本凝住了。背起奶奶后,李庆国挥手让张大忠以及梅书记直接回了家。刚刚听到喊话的刘师傅看到那俩年轻人打算跑,就放弃了过来帮忙,转而回去牵自己山坡上的牛,打算上去把路给堵住。不想,那两个年轻人跑得快,而且车子停在坡上,里面还有个司机,车子不一会儿就掉了头开走了。刘师傅的水牛自然追不上。
另外一边,李庆生在林子里,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光着身子,一边四处看一边喊着张茗,声音也快嘶哑。由于正值夏季,李家湾山多而树茂,深山里满是带刺的荆棘,虽然每一句几乎都能听到回声,但声音却越来越小。
李庆生把后山上的小路翻遍以后,还是没找到张茗,于是又跑到张茗原来家里去看了看,还是没有人,最后想了一下,有一个躲藏的好地方,张茗肯定会去。果然,在张茗爷爷张辛辉家背后野山上的一个小水槽背后的土坑里,李庆生,找到了正在发抖而且蜷缩一团的张茗。在详细说明情况后,张茗从坑里爬了出来。李庆生没想到张茗能跑这样快,也从没看到过这样发抖的张茗。两人站在已经干枯的水槽前,一动不动。张茗此刻头发凌乱,唯一的一根橡皮筋已不知丢到了哪里,左边脸蛋以及两条小腿都被山上的刺给扎伤了,眼角下停留着丝丝血丝,没有掩盖住眼泪的痕迹。
两人面对面站地很近,只有一只手臂不到的位置,对着站了5秒钟。李庆生下意识从左边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犹豫了一下,递给了张茗,而且看见张茗刚要张嘴问,提前开口,
“你别怕,这不是我的血,奶奶也没事儿。大哥回来了!”
李庆生在旁边找了个石阶,简单擦了擦灰主动扶着让张茗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看着眼前从小看到大的一座座大山发着愣,左手不断拔弄着旁边的野草。五分钟内两人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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