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生喝了口水,阳光开始灼热起来,加上刚在火堆旁坐了半天,额头的汗珠已经掉到了地上,跟以往一样,拜祭完就下到了赵梅家院子看看。一进赵梅家的院子,便看到了院前了李子树上的果实,他随手拿起一旁的竹竿,打了一串五六个下来,并用手接住了两个,直接用手来回搓了搓,吃了起来。右边的桃树则都还青黄不接,果实数量也不多,看起来没有任何食欲。
赵梅的家,右边是用泥土堆砌的传统瓦房,左边则是早年新盖的一幢单层的砖房,专门拿来做厨房和喂猪用的。砖房由于常年没住人无人修缮,正门上方和几个尖角处,已能看到灰白色的砖底,小门的颜色也从以前的绿色变成了如今的灰白色。房后的梧桐树依然魁梧高大,几乎挡完了阳光。门前两平米大的水池外沿,覆盖满了绿色的青苔植物,阴角处长满了杂草,草的高度快要接近人这般高。坎下是一亩左右大小的农田,高度落差大概有两米左右,里面种满了猪草,浓密而茂盛。那边一片断壁残垣而又充满生机的样子,李庆生看着熟悉而又陌生。
这一边,瓦房门前左右两排的对联残破不堪,左边只能看到最上面一个“和”字,右边只剩最下面的两个“千金”,其余已经完全看不清,剩下一些撕不掉的纸痕。门前的两个木墩,左边放着一把全身是锈的镰刀,右边则立着一根已经发黄的竹条。门口的椅子已经褪去了原来的蜡黄色,院子里飘散着零落的枯叶残枝,有梧桐叶、桃树叶等,看着干净而荒芜。
不过,瓦房的正前方,也就是鸡笼的左边,新种了一棵梅花树,这会儿开满了绿色叶子。李庆生能认出来,以前他在孔叔家里看到过。梅花树挺拔而苍翠,几个树枝似乎都被人修过,长短有序高低起伏,没有明显多余的部分,绿叶也分布地十分均匀。
李庆生一边吃,一边盯着这棵标致的梅花树,不知道是谁移植过来的,去年来时这里啥都没有。由于太阳太大,他吃完李子,下意识往房子屋檐走去,回头一看,意外发现大门的锁看着很新。几步上去,用手碰了碰,锁居然开着,应该是被人临时故意带了一下,故意掩藏着,下意识地推了下,门一下子开了。去年房子也是被锁着的,根本进不去。
门一开,一股清凉的冷气夹杂着少量灰尘迎面而来。李庆国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房子里的摆设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客厅的八仙桌已经不在,只留下三把椅子,房檐上的二层挡板已经被人拆掉,三面墙上的海报,除了客厅正中间高处张贴的彩色***画像依然完整,其余都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画像的正下方则是两口棺材,被盖上了棕色的长布。李庆生并没有害怕,而是慢慢回忆着以前在这里的日子。
李庆生在客厅瞄了两眼,然后左拐进去。左边这个房间,他以前在这里睡过很多次。老式架子床的木杆上已经挂满了蜘蛛网,蚊帐也没一个,窗户前的书桌上还放着以前的那台黑色台灯和座机电话,其他柜子之类的家具全部没了。不过,除了台灯,书桌上面几乎没有灰尘。李庆生几步上去拿起电话听了一下,好像能打通,随后便又放下,隐约察觉到可能有人住这里,极有可能赵梅父母把房子租给了别人。想到这里,他赶紧走出房间,没有进右边的房间。右边房间就是以前赵梅住的地方。
李庆生没有多看,出了门顺手把门给带上,恢复到最初看到的样子,调整了好几下门锁静止的方向,随后转头抬头看了看火辣的太阳,望了望远处刚来的方向位置,决定不走小路了,准备直接顺着房子背后的小路上去,走到最上面村里的大路上搭车回城。而且,因为有地势差,晓月亭那边翻过来容易,但要翻墙出去,会有些吃力。
他走出院子,右手挡着头上的阳光,正当快要走出院子,这时,从茅房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中年女子,
“李庆生,你是庆生吧。”
“你是?”
李庆生眼看这女子身穿黑色长衣,套着一条米白色的长裤,头上一顶白色梅花太阳帽,明显不是这村里的人。他一脸疑问,这人之前好像从没见过,也不认识,不知道为何会认识自己。
听见李庆生的疑问,这女子有些犹豫,思考了片刻,回复道,
“我是,我是赵梅的小姨,以前在他手机上看过你的照片。”
“额,这样,那赵梅坟前那些纸是你烧的吧?”说完李庆生用手指了指赵梅坟冢所在的方向。”
“对!”
“好像没听他说过她有什么小姨。”
“额!可能她没说过。”
“不对,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姓孙?”
“你怎么知道,是在网上看过我?”
“不是,那倒没有,我听她讲过一个对她很好的老板,赵梅喜欢叫她‘孙小姨’!”
“对对,我就是,没想到你跟赵梅这样熟。今天还来看她。”
“是的,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高中同学。她电话里以前跟我提过。”
“这样。”
“你也是北山县的人?”
“也算吧。”
“这我倒没想到,赵梅以前说是在市里实习时认识的。没说是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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