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厮拖走了哭天喊地的恶奴,韩狩这才慢慢平息了一下满腹的怒火。
韩琦拖着病痛的身躯,慢慢挪到韩狩面前,恭恭敬敬地给韩狩行了礼:“二公子,多谢你主持公道。”
韩狩抬眼瞪着他,满腔的怒火再一次升腾而起。他一拂袖子,怒气冲冲道:“哪个是你家二公子?”
韩琦呆了一呆,怔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韩狩看了看他赢弱不堪的身躯,看了看站在一旁泪水连连的黄氏,叹了口气,用比较温和的声音说道:“叫二哥。”
韩琦的眼泪哗就下来了。
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缓缓蹲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像个孤苦无助的小孩子。
冬娘走到黄氏身边,拍着她的手,低声安慰着。黄氏定下了心神,这才走上前,郑重其事地给韩狩谢了一礼。
韩狩努力了一番,一声姨娘终究还是没能喊出口。他尴尬地转过身,吩咐丫鬟道:“去炖一锅鸡汤,给三公子补补身体。再派郎中过来,重新给三公子诊脉配药。”
小丫鬟胆颤心惊地看了韩狩一眼,带着哭声道:“黄姨娘这个月的例钱用光了。”
韩狩闻言一阵心酸,轻声道:“尽管去做,无须担心。以后每月去我房里领一万钱,专供黄姨娘这里的日常花销。”
韩琦从地上慢慢站起来,上前拽住韩狩的袖子,哽咽道:“二哥,谢谢你。”
韩狩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自家兄弟,这么生分做什么?赶紧把你的马尿给我憋回去,韩家的男儿,哪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掉眼泪?”
韩琦用袖子擦干净眼泪,冲着韩狩用力地点了点头。
韩狩不习惯这么煽情的场面,挣脱了袖子转身就走:“我还要赶着去逃命,先走一步了。三弟,以后有什么为难事直接去寻我就是了。”
冬娘见韩狩要走,生怕自己一个人被丢在这偏僻的院落里,连忙急匆匆赶上来拽住了他的袖子。
韩狩心说这个时代的人怎么都喜欢拽袖子啊,顿时就板起脸就瞪了过去,结果冬娘的手刚从他左衣袖上拿开,另一双苍白瘦削的小手又拽上了他的右衣袖。
韩狩有些纳闷,自己的赫赫凶名不管事了吗?怎么是个人就跑来跟自己套近乎呢?
他目露凶光地扭头瞪过去,却发现拽住他袖子的乃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拽着韩狩的袖子,身上背着大捆柴草,瘦削的脸上满是感激,眼神里的神情却是怯怯的。
韩狩认出这小姑娘乃是自己的庶妹韩枚,凶光瞬间就收敛了回去。
将小姑娘背上的木柴放下来,又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韩狩满腹心酸地离开了这个小院落。
“回去一定要劝劝母亲,要她从此以后善待自己的庶弟庶妹。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岂能为一时生气就置之不理呢?”
韩狩打定了主意,匆匆往正院走,却正赶上韩馥派人来寻他。
御史中丞韩馥回府之后,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有下人将白天的事向他汇报。听完来龙去脉,知道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大闹张家酒肆,和西园三校尉大打出手的光荣事迹之后,韩馥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他能身居高位,一靠家族势力,二靠谨小慎微。怕事但是不惹事一直都是他为人处事的标准。
如今汉灵帝归天,何进一手霸占朝纲,他韩馥恨不得朝堂上下所有人都忽略他的存在,好让他无灾无祸地平安度日。哪料到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偏偏不肯合他的心意,一口气给他招揽了三个大麻烦。
汉灵帝虽然死了,但是他一手创下的西园八校尉依然掌握着兵权。那冯芳和淳于琼是小角色,身后的势力不强,惹了也就惹了,他韩馥并不畏惧。可是那典军校尉曹操,本身还是朝堂的议郎,身后站着一个庞大的家族,一点都不好惹啊!
这曹操出生在官宦世家,养祖父是宦官曹腾,历侍四代皇帝,有一定名望,汉桓帝时被封为费亭侯。他的父亲曹嵩是曹腾的养子,汉灵帝时官至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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