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会认为在一场两个多小时的宴会吃吃喝喝聊天扯淡远比半夜突然被警报吵醒然后出去跟人家干一场生死攸关的架要轻松得多,即便所参加的宴会正式得让人坐立难安,但身处灯火辉煌的高档会所,听着重金聘到且本身就与在场的某家关系密切的某知名乐团的现场演奏,品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中来宾中兼职品酒师的某位带来的珍藏多年的上等红酒,怎么看都比被超高的G力压得五脏六腑拧在一起或者子弹擦着头皮而过的状况要强的多。
可惜,或者这也算是我的一种自负,大概是和基拉在一起呆久了,略通了无双刷屏绝技,于是乎睡梦中被迫爬起来开战斗,好歹起床气还有个发泄的地方。而在这种一群人皮笑肉不笑地带着面具惺惺作态的宴会上感到的压抑真是没地方去跟人说。
本来我是回到宾馆倒头就睡,卸妆换衣服之类的事情等我醒了再说,通讯器却恰好好死不死地在我脚趾戳到它旁边的一刻发出了让人头大的鸣响,“你一觉刚睡醒,我这里可是半夜,”陡然出现在屏幕了的某只兔子照例是一副温和而欠扁的表情,“现在我要去睡觉。”
“难道妮可儿一点都不想我麽,妮可儿这么无情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哟,”我承认在通常情况下当看到基拉楚楚可怜地盯着我的时候,闪瞎人双眼的目光确有让人母爱泛滥之功效,然而,在这种我急迫地想要去与我更为亲爱的床共度良宵时,基拉的卖萌技能再满点,也动摇不了我想把他一巴掌拍在墙上的决心,“啊拉,妮可儿的衣服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说起来上次卡嘉莉穿的那套婚纱看起来也好复杂,果然女孩子参加宴会什么的时候都要穿这么麻烦的衣服麽?不过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妮可儿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漂亮呢。这两天累死我了,你知道我最讨厌有关机械电路什么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样了,可他们来拜托我帮忙我又不好意思拒绝,还有…”
显然,基拉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我的忍耐正在渐渐达到极限,依旧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我离开的这几天里他是多么的辛苦、多么的可怜,“…呜,妮可儿你有哪里不舒服麽?脸色好难看啊,”某只兔子在絮絮叨叨地说了十分钟有余后,终于发现了我变得扭曲的神色。
“呵呵,我很好,”倘若这时我的声音和表情能像所说的话语那般亲切,想必基拉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也很想你呢,亲~爱~的~,”尽管相隔万里有余,但我相信基拉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我周身所散发着的杀气。然而,一方面我确实为基拉阻碍了我和亲爱的床约会而不满,可与此同时,又有另一种情愫渐渐在我心头蔓延开。
“额…,我想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回头见哈,”要知道见风使舵亦是基拉从小自带满点技能之一,察觉到气氛变得愈发诡异,基拉随即貌似乖巧而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并且很显然地做好了开溜的准备,“那就先这样咯。再…”
“那个…,请等一下。”
“诶?”不知为何会被我突然叫住的基拉露出了一副疑惑而略带些惊恐的表情,“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想对你说句谢谢。”
“哈?”
“嘛,具体等我睡醒了再说吧,回见。”
没有再多做解释,我径自关掉了通讯,留下远在地球海底显然没弄明白我想要表达什么而一头雾水的基拉。闭上眼,抬手轻轻抚了抚额头,昏沉沉的脑袋略显沉重。虽说我原本是想倒头就睡,不过身上那从来源宴会的扰人的浮华气息,使我还是不清不愿地放弃了床而转投浴室的怀抱。
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的曲线直流而下,带走了残留一身的喧哗的痕迹。不用担心某只兔子突然间夺门而入,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些什么“妮可儿~我饿了,可以吃点夜宵麽?”之类的话语后却随即发生点午夜剧场的事情确实让我有一丝欣慰,可身边没有了那个偶尔聒噪但更多时候是可靠的依靠,我感受更为深刻的还是寂寞、是无助。当然这并不是说没有了某只兔子我一个人就过不下去,就像不到一个小时前,虽然很不擅长那样的事情,可我依然能够在耀眼的聚光灯下展现出我应该表现出的姿态。只是,也许没心没肺外加和基拉一起有些没羞没臊的日子过惯了,很多时候,曾经震撼心灵的那份感动渐渐变成了习以为常的日常琐碎。
或许传说中婚后的七年之痒就是这么产生的,虽说我和基拉从正式确立关系到现在也不过三年多的时间,不过介于这两年多的时间一直黏在一起,加上某只兔子偶尔确实异常的聒噪,我很深刻地体会到了当年阿斯兰那种既想海扁他却又无奈地败倒在其登峰造极的卖萌装乖耍无赖的技能之下的感觉。
但实际尽管黏在一起的时候我嘴上一直说着类似于什么“基拉别闹了”,“基拉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麽?”之类的话语,不过我心里对于无论何时,只要我想要,就能把一直软软的兔子做抱枕的现实是非常满意的。
谢谢,不管今后如何,我永远不会后悔此时此刻我拥有的这份感情。除了父母之外,能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找到这样一个全身心地呵护我、关心我的人,是件既幸运又幸福的事。当然,以我和基拉现在的关系,再说些什么“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谢谢你为我付出的一切”之类的话确实太矫情甚至颇有种发好人卡的赶脚,倘若我真的当着基拉的面说这些,温柔版的状况下基拉或许会说些“我们间还需要说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这般安抚的话语,不过我觉得按照他现在的样子,他更有可能会一脸惊恐地看着我,随即伸出手来摸摸我的额头,颤颤巍巍地说些,“妮可儿…你上宇宙…到底…遇到了…什么?该不会…把脑袋…撞坏了吧,不要啊…,我的妮可儿不可能这么软…,哦不对…,虽然我也希望妮可儿能再软点,但是这不科学啊%&p;¥#%#¥@!*&p;*……,”直到我轻轻地一拳上去,某只陷入幻想的兔子才会敏捷地抓住我的手,没心没肺地说上一句,“果然,这个样子的妮可儿才是我认识的妮可儿嘛。”再然后,世界线会分成好几路,这样需要结合时间、地点、具体上下文才能得出的情节,我也就说不清楚最后到底朝哪个方向发展了。
所以在心里默默念叨一句谢谢,我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地去思考其他事情了。好不容易上一趟宇宙,我自然不会参加了个宴会就回到地球。根据行程安排,明天一早我就要和尤利一起前往克莱因派的秘密工厂完成几台新机的最终调试。迪兰达尔在地球上策划的“诸神黄昏”战役在得到了诸多盟友的支援下,虽然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算算时间估计差不多已经结束了。这一役,迪兰达尔不仅将世间所有仇恨都转嫁到LOGOS头上,还顺带将一些自己能够铲除掉的不属于自己的扎夫特将士借LOGOS之手送上了西天。当然,这种斗争中牺牲的永远是那些刚站阵营的小罗罗甚至是毫不相顾的无辜将士,最悲剧的炮灰就是这些连自己被人当炮灰都不知道便一命呜呼的可怜的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