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雪声凄凄,灯光冥冥。贾济才朝外喊了几声,只见一女子在寒冬腊日里衣裳单薄,长袖披肩,两耳在外冻得通红,肤色白皙,长发及腰,迈着盈盈之步在八位拿着琵琶女子的拥簇下缓缓走上厅堂中央,甩袖伸腰,翩翩旋转着身姿,像极了穿着红衣的一朵雪莲花。
“停下!”苏格龙驹有些愠色,“此是何意?”
“庄主年岁不小了。晚辈在玄国‘不归楼’遇此女子,见她生的娇怜可人,善琴艺,懂诗画,舞技一流,愿做媒介,献于庄主。”
“有劳贾公子费心!如今壮志未酬,实在无此雅兴,让她们退下吧。”苏格龙驹转怒稍安,明白贾济才此意无非是想安插眼线在自己身边。但众人见此状,纷纷劝进。
“庄主可得明白贾公子一片苦心啊!生死事小,无后事大。格桑达瓦说到,众人附和。”
“诸英雄好意,我心领了!但敢问在场的各位英雄,又有几位家室完整?今天下未定,战争不断,生灵涂炭,乱世之中安有完卵?国不保何来家?我应与豪杰们一样,齐心协力共进退。”
“庄主好是啰嗦,结个婚生个娃屁大点事,俺是个粗人听不懂鸟语。什么国什么家,那是男人们的事,女人只管生孩子。此娘子貌美如花,只需要庄主几个晚上辛劳一下,娃娃不就有了吗?”这汉子是前些日子来到此庄园,与众人不是很熟,满脸胡须,头大腰粗,喝酒最凶,抱着个酒坛子躺在墙角大声说话。
苏格龙驹顿时语塞,却忍住腔火。
“庄主就别再找些无理之说来推辞了,属下们都在替庄主的终身大事忧心哪。“格桑达瓦说道。
“庄主就不要推辞了,晚辈一番心意还请庄主笑纳。“贾济才说道。
那红衣女子不知为什么,突然从旁边的人手中拿过琵琶,弹唱起来:“女儿多貌美,女儿多伤心,我身不由我,天下多负心。男郎若有意,男郎若真心,生死随君去,绝不负此情。“
“庄主!“贾济才开口道。
“请问姑娘芳名,家住何方?我好让人送你回去。“苏格龙驹目光含情的望着那红衣女子。
“国破家已亡,四海流尽沧桑,君若有心还我去,何不让我凤冠霓裳?“
“虽非乌鹊,可知难上枝头做凤凰?“苏格龙驹问道。
“女儿多薄命,女儿多疾苦,鞋履无限路,安乐忘归途。“
“天下三分月,你已照我心二分。佳音难遇,此等性情之人更难求。娘子,可愿赏脸。“苏格龙驹特意从桌上选了一个小酒杯,然后端起酒壶,朝那盘坐在地的女子走来。
那红衣女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像是饮尽无数哀怨疾苦,在暗暗灯火的掩护眼角流下一行泪。
“恭喜庄主。此女子名叫红梅,芳年十八。“贾济才满脸笑容,十分满意,以为自己下了一盘好棋。可怜那痴情人,乱世岂能轻信人。
“恭喜庄主!”众人兴高采烈,纷纷贺喜。
苏格龙驹那一双比刀子还锋利的眼光,仿佛能看透在场所有人的心事。红梅嘈嘈切切的额琵琶声使得苏格龙驹想起自己沦落天涯的日子,是那么的哀怨和惆怅。他从红梅的眼中读出了一种孤独与无助,也看到这个女人的野心和心机。
苏格龙驹在众人散后,并未再去理会红梅,独坐在桌子旁挑灯,累了就自顾自的歇息,人生逢场作戏早已是家常便饭,他岂能受别人摆布?红梅宽衣解带,独自躺在床上渐渐睡去。此时,去别处休息的贾济才则又折回来:“庄主,可歇了?”
“贾公子有何要事?”
“娶亲一事,但非庄主娶亲。”
“去书房等我,马上就到。”
一时间,几个喝酒未深的人聚集在狭窄的书房中。
“图塔尔真是无耻卑鄙至极,先是将公主许配给少主,后又将公主攀亲毕武。庄主,若两国联姻,咱们要等到何时才有机可乘?”贾济才说道
“那图塔尔差遣的使者何时出发的?”
“据今算起,已有三日。庄主不妨让晚辈吩咐各处半路截杀,不让他们进入南国。”
“容我想想!”
“望庄主早做定夺,属下必当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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