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没有你在的日子,我几乎要无法忍受···”云天青的声音幽幽响起,在洞中回荡着,“时间要很长、很长···到底是多久?”怨艾中,云天青想起了早已被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当初,宗门为什么要炼制出这样这把···噬主的魔剑?”洞中静了下来。
冰蓝的寒气缓缓地流转着,时不时有几个闪亮的光点飘过。
猛然,云天青捂住胸口,狠狠地咳了几声,这洞中的寒气仅仅一会儿便将他的伤势加重一番:“···同夙玉一样么?”他摸摸怀中的玉简,眼中有犹豫闪过。
困于一隅,他已几乎将时间的流逝淡忘,一年就这样离去了。前段之时,云天青还经常独自进入石沉溪洞中,常常一待便是一整天;到了后来,他却时常陪着云天河,教他处理猎物,敦促他练剑——成千上万次地挥剑。
“喝!——喝!——喝!”云天河手持木剑,努力地挥舞着,一板一眼,气势沉着。即使有着化气期的修为,他脸上也已经汗涌如浆。“哟嚯~三千下练完了!”云天河收起木剑,草草擦掉额头的汗水,四顾而望,体内内息流转,不一会儿,便透过稀疏的树林找到了爹的身影,“爹呢?”
长身玉立,衣袂飘飘。云天青立在峭壁般,望向不远处代表阵法边缘的浓雾。“夙玉···这云海雾凇,已不输于自然天工之景了。”他将右手举在面前,仔细端详着手中持有的一块玉简,自言自语,“以他的境界,你一定能够好过来的吧???世上没有了你,便纵有千般美景,实在是无趣得很。现在我也快要坚持不住,不久,便能来石沉溪洞、一直陪你在一起了···只是有些对不起天河。只是他好歹能够自立了。”想着,他摇头轻笑。现在的天河,已经比他入琼华前不知厉害多少。至于让天河同弦霖出山,他俩却是没有想过。
“石沉溪洞?洞悉尘世···呵呵,待以后‘出关’,便让我们一起···好好体验吧。”
“爹···怎么了?”正在他身后,云天河的声音突然响起。
“···天河,我交代你的三千下挥剑都练完了?”云天青略惊,走神之下,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云天河的接近。这些年来,被心境、寒气所困,他的修为着实没有什么进步。
“练、练完了。”
“好小子,什么不学,学起偷看偷听来了!你当爹和你猎的那些兔子一样,耳朵不灵便呐?”云天青神色不变,直接斥责起来。
云天河脸色一垮,摸摸头,呐呐地说道:“不是啊,爹!孩儿、孩儿肚子饿,想叫你一起吃饭。”“吃吃吃!你这野小子除了又吃又睡又玩,还会想什么?”
云天河憨憨地一笑,也不争辩。
“算了,”云天青略显无奈地看着自己儿子那憨憨的表情,大约心中还有些有趣的抱怨,“今日有其他事要交代你,爹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知道吗?”
“有朝一日,爹不在你的身边,和你娘一起在石沉溪洞中···”他大约想找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行为,却没有找到——他伸手扰乱云天河头上的头发,“一切我都已安排妥当,洞口设有机关,寻常人绝对无法乱闯,你也不用费什么心···迟早有再见之时的。干嘛,瞧你一张苦瓜脸!”
“爹,孩儿不要你离开……就剩孩儿一个,没人陪着玩了!”“···小子,爹得去陪你娘,再说你整天上蹿下跳,玩得不是很乐吗?唔···你以后想怎么玩便怎么玩吧。爹教你的剑术之类的,不想练便罢,练这么久,已是足够了。”“哦。”云天河想了想,点头。
“好孩子。”云天青点点头,低声自语道,“夙玉啊夙玉,我若离开,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天河。虽说不想让他介入尘世之事,但这些年来,我从未让他下过山,也不知是做对还是做错了···唉,也罢,天河的命自是交由他自己,我再多操心过问也是无用。”
“走吧,我们回去。”云天青的手仍然放在云天河的头上,云天河也拉着父亲的衣摆,两人一起往木屋走去。
···
两年半后。
宛城。
“从原来的情况来看的话,离那个时候,也已经只有九年。”弦霖靠坐在湖边的靠椅,目光迷离,“那魔灾早已经被压下,现在的世间,也早已经平静下来,应是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了。只是···也罢,让霖雨的那些孩子们注意一下吧——那三个孩子,现在都已过加冠之礼了。”想着,他温和地笑起来——霖雨中的孩子虽然主要是姐姐行雨在管,但他终究时常指点他们修行,几乎可以称得上那些孩子绝对的知己——故而,此时想起孩子们都已经长大,却是有些奇异的感想。
“麻烦!”弦霖神色一肃,猛地呵斥道。
细细感应一番已经笼罩陈府长达十余年的抑制阵法,再悄悄查探一番父母苍老却仍然健康的身体,行雨止不住地微笑——整个陈府的环境似乎都越发明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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