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带着李琅三人挤进围观的人群里面,走到临时搭起的灵堂前。
灵堂四边挂满白绸,堂内有几案,几案上摆着供品、香炉、蜡台和长明灯等一应物事,乐师们在弹奏着哀乐,孝子孝媳们披麻戴孝地在灵案前悲泣,烧冥纸,前来祭奠吊唁者络绎不绝。
“请先生在此稍候片刻,容某进去禀知郑县令。”衙役走进了灵堂。
“你们等会儿别乱说,有些话可以先放在心里,回去再说也不迟。”李琅趁着这空当,对刘中升和刘东嘱咐道。
如果两人一个不小心,再在郑天南面前来几句“活该……可惜……”之类的套语,村民落籍的事情百分之百要被弄黄。
“行,咱们没事,你自己该当心才是,当官的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二刘当然清楚李琅并不懂得劳什子的防盗墓手段。
“谁说我要骗郑天南了?”
“总之小心无大碍。”二刘对李琅的大言不惭并不感到稀奇,三年以来,二刘早就对李琅的“超常行为”习以为常。
衙役的身影很快就再次出现了,在他身后,一位四旬左右的方脸男子正阔步走来。
方脸男子身上穿的是前隋承袭下来的丧葬礼服,对襟大袖衫,下着围裳,围裳下端有黑白纹饰,佩挂玉佩组绶,头上还戴一个笼冠,显得庄重肃穆,想来这位就是郑正南了。
李琅紧趋两步,向郑天南行礼道:“令尊长辞盛世,梓里同悲,乡人李某闻讣前来吊唁,明府尚请节哀。”
“承蒙先生祭奠先严,郑某已是不胜感激,快快勿需多礼,里边请。”
虽然已听衙役禀知,但郑天南看到李琅年轻的面庞后,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诧异,然又超规格地向李琅回礼,十分客气。
在丧葬场合,身份差距本就相对淡化,而李琅又口称乡人,有暗赞郑天南泽被乡梓之意,郑天南心中受用,自然以礼相待,挥手将李琅三人带入灵堂后面的陵墓前。
郑县令亡父的陵墓是一个覆斗形的大封土堆,坐北向南,坟高七尺有余,墓前立碑,碑额上雕刻有仙鹤,另外,墓前还置有一对石羊,外面建有围墙。
唐代对坟墓的形制是有等级规格的,墓高墓长墓地面积都有明确规定,如六品以下的官员墓道长不能超过20尺,墓高不能超过七尺,墓室广不得超过十五尺,墓前不得摆放石雕等。
如果郑天南父亲生前不是一个五品以上官员,这样的墓葬规格已经明显逾制了。
坟墓别处没有挖掘过的新痕迹,唯有墓道已被重新打开,里面斜坡向下一路点着长明灯。
李琅问道:“莫非贼人是从墓道上面掘洞而入?”
“正是。”郑天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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