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并不是非要赖在杨玉环的私人居室不可。
活色生香的美人不在这里,她的香味只会让男人心如火烧,自己折磨自己。
然而,恰如髻发女冠所言,桃馆只有杨玉环和髻发女冠主仆两人能来,这里可以很好地避人耳目。
与皇帝禁脔接触的事儿是不能让更多人知道的,尤其是薛骞为之驾车的红指甲小姐。
杨玉环圣宠加身,可以如春风拂柳一般挥洒随意,可谨小慎微的李琅却是不能,故此李琅执意不去客馆,继续把自己沉浸在属于杨玉环的香味世界中。
……
太真观不会真的将李琅一个客人扔在孤馆之中三天三夜不理不睬。
很快,髻发女冠就再次现身桃馆,右手托着一个花瓣纹盘底的圆形玉盘。
髻发女冠步入居室时,李琅正跌坐在几案后的锦毯上,翻看置放在几案上的维摩诘经。
如是我闻……好枯燥,读不进去。
髻发女冠轻轻将玉盘放在几案上,双腿屈膝,跪坐在几案一侧,从盘中拿出青瓷茶杯摆上几案,用茶壶往杯中注入茶水,然后又准备往茶杯加佐料:
“壮士喜好甜茶还是咸茶?”
“甜咸皆不宜,我要原汁原味,原生态……”
古色古香的居室内,依傍明媚轩窗,跌坐于几案,手捧书卷,美女跪侍一侧,窗外桃林漫天,微风拂面……红袖添香夜读书,飞叶为友秋试剑,这才是回到古代的惬意生活呀。
髻发女冠不太明白李琅话中的某些词语,侧着雪颈用目光寻求李琅的确切吩咐。
髻发女冠身材修长窈窕,脸蛋白嫩丰润,透着尊贵优雅气质,一双眉毛特别好看,不严肃时巧笑倩兮,双眸清澈晶莹,年龄看上去二十不到,胸部却已饱满撩人。
此刻,这位身披道袍的美女跪在微微散发香味的洁净檀木地板上,将象牙雕琢般乳白色晶莹玉臂露出袖口为李琅奉茶,丰润如水的丽颜倾注对李琅,静候着李琅的吩咐……
李琅心里突然升腾起男主人的感觉:
“哦,也就是不用放任何佐料,犹道人生初相见……纯净,素洁,不参杂任何世俗。”
“呵呵,维摩诘经净土所在……奴相信曲子词是你作的了。”
髻发女冠扑哧一笑,把玉盘中的一碟晶亮的菜羹放上几案,
“仙子常读维摩诘经,非常喜欢你的曲子词,奴适才过去禀知你是李琅后,仙子还特意赏下一碟甘露羹……在太真观,甘露羹只在仙子的菜谱之上……”
特/供专属菜单,杨玉环好大的谱儿,赏字用得也很牛。
李琅刚升起的那点自我感觉瞬间败退了……男主人,还差得远呢,李琅忍不住扬起手中的维摩诘经嘲道:
“道士看佛经,真有趣……”
“道佛相通,有何不可吗?”
“没有……我只是很奇怪,你是如何突然间辨明我是李琅的?”
髻发女冠笑道:
“其实很简单,据奴所知,来过道观山门的男子只有你跟安禄山两人,而在桃花林太真观见过仙子的男子只有你一人。还有,你如仙子所说的那样……很无礼。所以……”
“确实很荣幸,她似乎给了我很多唯一……你知道的事儿还真不少,她什么事都跟你说,很倚重你吧,你是她什么人?”
“奴家杨氏,名曼娘,打小侍候仙子……奴身为杨氏族人,在贴身侍候仙子的七名姊妹中,确是比较特殊一点……平日里奴也会替仙子关注外面的一些事情,仙子长居于仙观,是不问外间俗事的。”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李琅微笑着问道:
“真的吗,你们杨家那个平步青云的杨錡又是怎么回事,是天上掉下一顶大官帽正好砸在他头上么?”
“此事奴不甚清楚,但奴觉得,以仙子的脾性,是不会开口求陛下擢拔杨家兄弟的,事实上,仙子至今还不知道堂兄杨錡升迁的事情……我们杨家,仙子的姐妹兄弟与壮士之间的过节,仙子也是不了解的……”
“你认为,我此来是为了求她居中调解我与你们杨家之间的过节?”
“不是么?”
“看来你没有读懂曲子词中的真意,或许,她也没有真正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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