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梁冰不便将“伯莱塔”提在手上，便右手握枪插进裤袋，始终保持临战状态，不时警告赵开生，别趁大街上人多伺机开溜。
“梁警官，我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我不是地下党叛徒，鬼子故意把我当成所谓归顺人员，实际上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叛徒。将我放到外边寻找地下党，也是为了将我当作活靶子，供地下党射杀。在这种时刻，我哪敢伺机开溜呢？我得全靠着你和你兄弟前后左右保护我呢。”赵开生絮絮叨叨说了好几遍，让梁冰捉摸不透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问你一个问题，以往你跟胡一明接头联络的时候，接头地点会经常变化吗？”
“你是问，除了多来咖啡店之外，还有没有另外的接头地点？”
“到底有没有？”
赵开生陷入沉思没回答。
“问你呢。”梁冰吼了一声。
赵开生靠近梁冰耳畔，细声说道：“真还有一个。”
梁冰将赵开生扒拉到一边，“什么地方？”
赵开生理解了梁冰听闻情况不需要保密，扯起嗓子说道：“胡一明开的悠远五金店。”
梁冰听罢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不就是咱俩要去的地方嘛，走快点。”
“这个店子嘛，真还不一般……”
没等赵开生说完，梁冰像想起了什么，打断道：“之前询问你的时候，你说没去过胡一明店子，现在又说这个店子不一般，什么意思？撒谎到圆谎，至少也要隔一两天，你现撒现圆弄得这么快，到底要干什么？”
“正儿八经说呢，胡一明那天叫我去，并不是接头的日子，也没有什么重要情报要交接。他让我上他那里去，是帮他调解家庭矛盾的，我就去了一趟悠远五金店。”
“你还真能耐了啊，自己一个半边户单身汉，还帮他人调解起家庭矛盾来了，没碰一鼻子灰吧？”梁冰揶揄道。
“梁警官你知道的，干地下工作的所谓两口子，大多是假夫妻。胡一明和潘小芸也是一对假夫妻，潘小芸是报务员，人手不够，收发报和译电文，都归她包了。那天胡一明叫我去，到了五金店我才知道，潘小芸耍脾气不愿干了，整理好包袱准备回乡下老家。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冒充江州地下党的头头，从组织观念到组织纪律，反复给她灌输做工作，没想到竟然做通了，潘小芸又留了下来。不过从那以后直到早些天出事，我都没到悠远五金店去过，也不知潘小芸躲过了这一劫没有？”
赵开生说得有板有眼，梁冰并不为所动，问道：“你没在皇军那里把潘小芸供出来？”
“天地良心梁警官，我既没供出我的上线胡一明，也没供出我的下线卢远明，更没供出报务员潘小芸。如果潘小芸出事了，一定是胡一明招的供。”赵开生狠不得对着天地，诅咒起誓。
“你没供出潘小芸，只不过说明你这条疯狗没乱咬人，跟我有什么相干呢？”梁冰一下将赵开生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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