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sir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青年。
仿佛看到了那颗从自己枪口射出的子弹停在了青年的面前。
而青年只是淡淡的,凑到停滞的弹头上,点燃了嘴里叼着的半截香烟。
“你知道吗,我以前不抽烟的。”
“可是我妈病死了。”
“因为没钱。”
“我也没钱,所以我知道,我也会死。”
“饿死。”
“可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如果谁不让我活,那我只好…”
只好什么,那些惨状已经说明了一切。
审讯室又有人进来。
这回是熟人。
“黄sir,怎么样?还好吧?”
白敬泉笑着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黄sir面前的桌上。
“你的羁押管控暂时撤销了,不过上级安排了我来盯着你,饿了没?”
“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同属重案组,只不过白敬泉是重案三组的人,而黄sir是七组。
都是自己人。
“没什么胃口,先给我支烟。”
黄sir看得出来他眼里那点怜悯。
换成是自己,对待一个因为出勤事故而可能疯掉的同僚,哪怕心如铁石,终究也会留下一块柔软。
毕竟干这行的,说不准哪天就轮到自己了。
从白敬泉手里接过烟,黄sir没急着抽。
“白sir,你这烟多少钱一包?”
白敬泉愣了一下,笑骂道,“怎么?还嫌弃上了?有的抽就不错了,你不赶紧点上爽两口,一会儿外面那几个白皮医生看到,你又没得抽了。”
“不,我认真的,这烟多少钱一包?”
黄sir没笑,端详着手里的那支烟。
白敬泉有些莫名,不过想想眼前这人可能…
也就不纠结了,“四十块,怎么了?你不是也买过么?这牌子我见你抽过。”
黄sir像是没听见白敬泉的话,呵呵笑了起来,“二十二包半。”
“什么?”白敬泉没搞清这句话的笑点所在。
“没什么,突然想到些事情。”
九百块,能买二十二包半这烟。
“白sir,警官证借我用下,登陆查查资料,我的已经被暂时禁用了。”
黄sir被暂时停职的事,白敬泉也知道。
内部资讯网站登陆确实需要警官证验证,查查资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口答应了,“行,不过还是先去吃个饭吧,你上一顿饭什么时候吃的?被羁押到现在,不止五六个小时了吧?”
顺便凑上去给正叼着烟示意的黄sir点上了火。
黄sir深深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不急啦,抽烟了就不怎么会饿咯。”
白敬泉点头,“那倒也是。”
有文员敲门进来,“白sir,手续已经办好了,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不能离开市内,保持联络通畅。”
白敬泉指了指黄sir手上的手铐,对着文员问道,“这东西能打开了么?”
透明墙壁另一面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没了上级在,文员也变得很俏皮。
耸耸肩,“当然没问题,不过要是黄sir中意带着也没关系。”
“咔嚓!”
手铐被打开,扔在了桌上。
白敬泉拍了拍黄sir的肩,“走吧,兄弟。”
“出去喝一杯!”
…
“你们相信那个刑警说的吗?”
临时会议室里,没有桌子。
五个人坐在椅子上,并不如何规整的围成一圈。
如果这时候黄sir在,就会发现,这五个人刚才都在那面透明墙壁的另一面。
“就是那些‘超能力’的部分。”
开口的是查尔斯赵。
三十四岁,任职左派参议院副秘书长。
这个年纪,这个位置,能力和背景缺一不可。
“原则上来讲,我个人是不相信的。”
“所以,我认为他在说谎。”
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丝毫看不出一个小时前都还在一千多公里外的风尘仆仆。
“是不是说谎重要吗?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没有违反任何条例规定,查尔斯。”
另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回应了他。
头发有些花白,脸上也有了皱纹,但是眼睛里依然闪烁着光芒。
彼得洛夫安东尼奥,五十八岁,任职刑事侦察部部长。
从管理上来讲,现在这里就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内。
那些刑警,也是他的部下。
“事后检查当时的生命探测记录也显示那个活体反应确实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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