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诸无相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当然看得出这个女孩对他的心意,也理解什么是傲娇。
但是他不能回应这样的感情,不用说他已经对倩倩许下约定,就算没有,他也不别人把对他的感激之情变质为爱慕。
虽然他最开始与倩倩相处也是因为出于感激,但这需要时间的沉淀。
可他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不接受,因为别人啥都没说,自己就先拒绝就显得有点自作多情了。
快说话啊,笨蛋……
金阙灵已经开始尴尬了,她都表现这么明显了。
……
“你这个大笨蛋!”
看着跑掉的少女,诸无相轻轻叹气,摇头关上了门。
他所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无法再承担这样的责任。
多好啊,如果不遭遇这些事,自己还是官宦子弟,每日读书遛马,遇到这样可爱的女孩自己会怎样呢……
大概会任性一次,求着父亲去提婚吧。
父亲……
不能再拖了,自己神功已成,回去后便和师父学水经中册,赴京报仇!
他闭上眼,全家四十二口人仿佛在等着他报仇,而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遗忘他们的面容。
“一切都等报仇之后再说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
“呜呜呜,大笨蛋……”
“小姐,你在这里哭他也看不到的。”
“谁,谁为那种大笨蛋哭了啊!”金阙灵见被春花看到,哽咽着止住了哭声。
“我可没说他是谁,是小姐自己承认的。”
“我也没说大笨蛋是谁!”
见自家小姐终于不哭了,春花这才开始劝解:“诸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是很正常的。”
“谁对他有意了!”金阙灵眼眶又红了起来。
眼见她又要哭,春花赶紧抱住她:“好好好,不哭啊。”
她轻拍着金阙灵的后背:“他注定不会留在东海。”
“难道我海王宗还配不上他吗?”金阙灵终于不再别扭,梨花带雨看着春花。
春花摇头:“倒也不是如此,只是诸公子是中原人,与东海迥然不同,而且身负血仇……”
“总之他迟早会回中原的。”
“那我就跟他去中原!”金阙灵将眼泪抹干,下定了决心:“我哪里不如那个只知道吃的蠢女人!”
“呃……”春花犹豫着打断:“那个,我觉得倩倩小姐人挺好的,”
“我知道!”金阙灵震声,然后又小声嘟囔:“我只是有些嫉妒罢了。”
……
“什么,你要练武?”金阙玉不可思议的看着妹妹,彷佛太阳从西边升起。
金阙玉从小就非常刻苦,武功一直是海王宗同辈最强的,金阙灵却正好相反,她非常贪玩,经常欺负其他弟子,还经常把老师气得不轻,久而久之就对她放任自流了。
“你怎么突然想学武了?”
“要你管。”她一脸不耐烦:“你教不教我?”
“教,我当然教。”虽然说不定只是三分钟热度,但妹妹想学就是好的。
……
三日后。
诸无相再次辞行,这次他说什么也要回去。金镇虎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挽留,托人备好船只,并送上大量金银赠别。
诸无相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人。
此人自然不是金阙灵,那个姑娘自从那天傍晚后就没了踪影,听说是要发奋练武,连诸无相要走了都没来。
诸无相有些失落的同时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姑娘是彻底放弃了,希望自己没有伤到她。
与诸无相一起走的正是那个冷面剑客秋泓。
“此间恩情已偿,我也是时候该走了。”秋泓对金镇虎道别:“当年蒙金先生搭救,一直无以为报,便留于此地,只是在下亦有未竟之事,今日特此别过。”
“唉……”金镇虎叹了口气:“不过些许供奉,你本就不欠我什么,要走便走罢,他日事情办完,先生若无处可去,仍可来寻海王宗。”
“先生高义。”秋泓拱手。
“无相也是一样,若有一日缺处安身之地,大可将此处当家。”
“多谢伯父了。”诸无相也向他行礼,左右环视一圈又犹豫道:“代我向灵儿姑娘道别。”
“还有……和她说声对不起。”
“唉,这丫头。”金镇虎点头答应。
远处高塔上。
“大笨蛋!”金阙灵用望远镜看着一众人道别。
“小姐又别扭了,为何不亲自去送别呢?”
“我才不想送他。”她头也不抬,目不转睛的看着诸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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