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焦兄提醒。”夜色分寸拿捏的很好。
两个开口闭口谈合作的人,唯有兄弟相称最亲密、最亲热,最容易迅速拉近距离。
“这个电话你拿好,紧急时刻可以打给我。”焦君牟把自家书房内的一部红色电话号码告诉夜色。
这个号码,只有极少人知道,告诉夜色,从此他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明白。”短短两个字,夜色用心在说。
他刚刚收好纸条,万军进来复命。
万军的脸色,万分喜悦。
一枪枪毙跟自己在一起的人,万军毫无反应,杀人是他们最常干的事。
倒是这一枪之后,他欣喜异常。这一枪,彻底消除了他跟上峰之间的距离,就像程之林和焦君牟,以后自己和夜色也是如此了。
“你叫万军?”焦君牟看了一眼岁数不算很大的他,问道。
“是。”万军美滋滋的回答。
原来,自己已经如此引人注目了。
“你为什么枪毙那个人?”焦君牟很拍桌子,猛的追问。
焦君牟军挺胸叠肚,嗓门洪量,力图继续给少将留下好印象:“报告,卑职在执行您的命令。”
“我从没下过任何命令。”焦君牟冷冷的说。
之后,他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冲着夜色伸手:“夜处座,再见了。”
“我送您到门口。”夜色握完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军帽。
“去,报告沈处长,焦少将要走了。”夜色吩咐万军。
公开场合的礼仪,必须遵守。
“是。”万军傻愣半天,才小步跑出办公室。
到底怎么了?他大脑混乱。
沈清风一直站在窗户口沉思。
他对刚才的一声枪响惊吓不小。
在特务处院子内开枪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处决犯人,一种是出现紧急情况。
不管哪种,他没下过命令。
怪事。
几分钟后,手下的回复,让他更为震惊。
是自己人毙了自己人。
尤其在他得知开枪的人是夜色身边的人,枪毙的是自己身边的人时,沈清风忍不住骂:“混蛋!”
他上台后没有大换血,继续使用以前的人,除了司机。
他的身边,还是以前跟着王进一的通信员。
作为王进一同时信任的他俩,沈清风很早以前就和这个通信员私下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一丘之貉,彼此知根知底,换了他,沈清风怕被人说成忘恩负义。
还有一点,只有沈清风自己知道,通信员对于王进一是比他更忠诚的存在。留下通信员,他可以获取更多平常他不知道的情报、人脉和资源。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很正确。
通信员告诉了他一件很重要的事,之前王进一一直暗中推进的国难计划书行动。
现在这个通信员死了,死因成了最大的谜团。
“报告!”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沈清风对自己的手下,表面不管怎样,暗中却熟悉到每一个人。
“进来。”他并没立刻发作,是万军。
打狗还要看主人,夜色刚刚上任,这些事等等再说。
万军无知无畏,在枪杀沈清风的人后傻呵呵站在沈清风面前:“报告,焦少将即将离开,现在准备上车。”
沈清风没有回答,和夜色一样拿好军帽,快步下楼。
夜色已经命人通知在家所有军官,站在他之后列队欢送。
他前面空出的位置,留给沈清风。
“抱歉了,焦少将,处理一份电报耽误了,罪过罪过。”沈清风看出自己的位置,坦然站过去。
夜色的为人,他不得不承认,很难挑出毛病。
焦君牟同样伸出手:“我来这段时间叨扰了,沈处长莫怪。”
两人诚恳的说着虚伪话,彼此在对彼此间的腹诽中道别。
焦君牟的车驶出特务处大门口,夜色面对沈清风问:“处座现在有时间么?”
“有事?”他很冷淡。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
枪声不仅一个人听到,人死也不止一个人知道。
夜色的眼睛威严扫视一周,不怒自威,围观的人灰溜溜离开。
“说明情况,解除误会。”夜色明确说出自己的用意。
“来吧。”沈清风眼珠一转,并没让夜色下不来台。
并且,他主动按安慰夜色:“夜副处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慢慢说,别着急,咱们兄弟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夜色神色严峻,声调严厉:“万军,你跟我来。”
万军浑身打颤。
他第一次当上副处长身边的人,刚刚体会到鸡犬升天的美妙感觉,就莫名其妙出了这件事。
要命啊。
三人走进办公室。
夜色厉声呵斥:“万军,把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向处座解释清楚。”
事前,他没对万军有任何暗示和交代。
一个出色的特务,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考验。
做不到这样,于己无用,反而是累赘。
夜色的心肠,越来越冷酷。
万军眼珠一闭,深呼一口气,豁出去了。
“报告沈处长,我跟夜科长去豫东锄奸时,奉焦大队长之命搜查林立国父亲家时,在一份信件中林立国的父亲提到洛邑特务站内除了他儿子林立国,还有一个和汉奸私下交易情报的人。”万军信口开河,说出的全是没有证据、又叫人心存疑惑的人和事。
“证据呢?”沈清风无法判断万军的是否属实。
作为王进一在特务处第三个信任的人,他和通信员私下干过的见不得人的事,林立国肯定和通信员也干过。
并且,幼莘的事发生在前,连王进一的枕边人都是rb特务,何况区区一个通信员呢?
沈清风犹豫了。
“报告,卑职当时就把证据销毁了,没想到林参谋后来真被证实是间谍后,他招出了通信员,焦少将雷霆大怒,临走前命令卑职把他就地正法。”
万军的谎言虽然没有证据,却也说的滴水不漏。
至于焦君牟说他没说过,人走了,沈清风还会给他打电话求证?
自己的特务站内出了汉奸,谁都不会主动往外说。
万军卑鄙的抓住了这一点。
下命令的人走了,干坏事的人死了,一切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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