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呢,出于好意,毁了。
整个事情,又全是真的,证人很多,无从推翻。
沈清风无语,恶狠狠盯着万军。
除非万军被夜色收买,但夜色没理由除掉一个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不起眼的人物。
道理上说不通,人情世故上他不会这么干,除非他疯了、傻了,不想混了。
混?
有把柄的混,没把柄的混,都是混。
“万军,这么紧张干什么?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没事了,你先出去。”沈清风一瞬间想通一个道理,这个通信员死了,他的很多过往就此埋进黄土,确切说是件好事。
消息、人脉什么的,自己开拓就行了。
借万军的手,他高枕无忧。
万军浑身汗水涔涔,沈清风再不发话,他可能当场尿裤子了。
大牢里的刑具对付gòngdǎng没有任何作用,对付他们,求生不成,求死不能,没人能挺的过去。
“夜老弟,”沈清风又把官称变成亲近的称呼:“做个样子,别介意,毕竟那么多兄弟看着,不能不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夜色沉着脸,看起来比沈清风还生气,又很为难:“处座,要不是你先处理,我处理肯定会比你更狠。不过你已经放过他了,我再处理似乎不太合适了。”
沈清风一时之间拿不准夜色的态度是真是假。
以夜色来洛邑后的种种表现,对待自己时也从来都是有一是一的,现在对万军,是愚弄他还是真的?
“老弟,你的话,我相信。”沈清风索性假戏真做。
当务之急,压下所有跟汉奸有关的线索,确保戴老板对自己的绝对信任最重要。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刚刚升任副处长,虽然还是以前的工作,职责多了很多,先熟悉一下,我要出去一趟,回头咱们再聊。”沈清风外面有一个约,要见一个从外面来的人。
“是,谢谢处座的理解和信任。”夜色敬礼。
“咱俩谁跟谁啊,太见外了不好。”沈清风跟在夜色后面出了办公室。
看来,他真的在外面有约,时间一点也不耽误。
夜色回到自己办公室,叫来万军反复叮嘱:“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不管谁问,不能说漏嘴,也不能说的前后不一致,更不能酒后胡说八道,否则你的命能不能保住,我没有把握。”
威胁的话,往往比顺耳的话更管用。
“是,处座放心,我刚才吓得出了一身汗,还以为小命要完蛋了,以后一定小心。”万军心有余悸。
“记住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出去吧。”
“是。”
万军离开后,夜色点燃一支烟,慢慢的吸。
焦君牟把国难计划书交给他,却不把两次偷袭八路军的实情告诉他,是对他不信任?还是两件事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是在没办法,只有放一放。
夜色掐灭烟头,直奔谍报室。
算起来,他又很久没来这里了。
很巧,又是张旭初值班,他虽然晋升副科长,但还和以前一样,照常参与值班。
夜色推门进去,正好和张旭初碰头。
张旭初一把拉着他,进了档案室。
“你先出去。”张副科长毫不客气命令少尉档案员。
“是。”少尉档案员乖乖走出档案室顺手关了屋门。
一个副处长、一个副科长,他那个也惹不起。
“夜大处长,你可回来了。”张旭初还是老样子,甚至比之前更亲切了。
夜色斜撇他一眼,扔出一根烟,完全无视桌子上面置放的禁止吸烟的警告牌,慢条斯理的说:“副处长。”
张旭初哈哈大笑,擦着火柴分别点燃两人嘴角叼着的烟,并肩靠坐桌子上,享受夕阳余晖中烟草味道带来的惬意与安静。
“最近怎么样?”夜色突然问。
“我以为你还是平不踏踏,不关心天下大事的样子呢。”张旭初终于等到夜色的主动开口。
“说。”夜色的话简洁到只有一个字。
“处里还跟以前一样,你还记得以前咱们监听到rb人的电台么?这段时间又开始出现了,没有规律,依然无法破译。”
张旭初打开话匣子,流水账说出最近一段时间处里发生过的所有事。
“黄华跟二科的一个搞上了,你知道么,她以前对你一往情深,痴心不改,女人,真是个怪物,听说你要结婚了,马上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听说是她主动勾引那男的,当初我们都猜她会为了你甘心当小呢。”
张旭初侧脸看了一眼夜色,毫无反应。
“铁石心肠。”他以为夜色至少会感慨一番。
“r军占领的地方越多,人心军心越涣散,到处都一样,贪财、敛财,哼,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该早做打算了呢?”张旭初胳膊碰了夜色一下。
“怎么打算?卖情报?”夜色嘲讽一句。
“说到这个,我对沈处长刮目相看。”张旭初没头没尾的接了一句话。
“别告诉我沈处长开始卖情报了。”张旭初前后话连得太紧,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张旭初呸了一声:“他需要卖么?把他知道的说出去就足够了。”
“那你什么意思?”夜色无聊的问。
“沈处长每周准有两次半夜来谍报室亲自监听电台,美名其曰体谅下级军官的辛苦,还真的感动不少人。”
张旭初说到这里,又突然嘿嘿嘿的奸笑。
“笑什么?”夜色听出笑声中隐藏的猥亵。
“自从沈处长晚上来谍报室,他们就传言黄华曾经打听处座的行踪没有没规律,我们分析,她又想勾引处座了。”
“处座来这里没有没规律?”夜色假装也被这则消息吸引了。
据说沈清风自从来到洛邑,从没进过谍报室。
在二科,他只管抓人、审讯,从没插手过一科的事,风评不贪权。
当了科长,他一切事情听王进一的,从不多管闲事。
当了处长,所有电报他都在办公室看,似乎很放心手下人。
仅仅是为了体谅手下人?
沈清风没有那样的好心肠。
只有一种可能,他去的那晚,有必须他自己知道、接受的电报。
“开始没注意,次数多了,好像是每周三和周五的晚上一点半。”张旭初回答。
“你是科长,行使一下你的权利,周三、周五安排黄华值班。”夜色不怀好意的说。
“滚!你想让二科那帮家伙找我拼命。”张旭初翻着白眼瞪夜色。
“好事,可惜我不懂电报,.unsh.否则我也要向处座学习了。”夜色叹息自己的无能。
他又想了想,感到奇怪:“处座完全没必要啊,他听到的和值班的不是完全一样的么,他经常这么干,不怕手下人怀疑他对他们不相信?”
张旭初伸出大拇指,称赞道:“不愧是处座,站位就是高,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沈处长去了几次后,真的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处座的回答是他和大家不一样,没有监听固定频道,只是随意调整各个波段,看看有没有新的电台出现,让大家不要多心。”
“啊,这样啊,处座真是gāzhān远瞩,未雨绸缪。”夜色忍不住赞叹。
说完话,他假意看向别处。
墙上挂着一本日历。
今天,正好是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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