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外议会”这个概念是由安德里安·瑞恩,这位年轻有为的王族提出,随后在他的叔父,也就是奥多拉斯的领主,乌尔提·瑞恩的允诺下,最终由概念化为了现实。据安德里安自己所说,他之所以会提出权外议会这一想法,是因为奥多拉斯所施行的行省制度在政治管理上存在着很大的弊端。在瑞恩家族统一奥多拉斯后,选择用行省制来维持统治的原因也很简单,是一个折衷的想法,因为瑞恩家族想要保持住他们“大而松”的统治,就必须要给予各个地方政权足够大的自由度。通过行省制度的确立,瑞恩家族只需要在文化与商业政策上为奥多拉斯制定统一的标准,在具体的地方治理和军事上只是根据每个行省不同的经济社会状况给出了一定的限制和建议,并没有设定十分严苛的法条。而瑞恩家族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缓解集权制的弊端,通过给予地方一定的自治权来增加它们的政治参与度,通过分权来维持国家的安定。
自然,作为奥多拉斯中心的瑞恩家族拥有最庞大的军事力量,在每个行省也拥有要塞和特别军事区,在军事上充分防范着地方可能的叛乱,但这些军队并不会参与进行省日常的军事活动,如护卫、城邦安保、对抗外敌入侵等一系列情况,除了极特殊情况外,只作为镇守军留守营地。因此,这也使得各个行省获得了充分的权力自行发展军事和行政建制,只要拥有统一的商业法,全国上下的经济与贸易就能够得到有效的协调和发展,各地具体的治理策略对瑞恩家族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乌尔提·瑞恩也坚信着“仁”这个信条,只要各个行省能够充分考量到人民的利益,它们就不存在任何叛乱的动机,因为在瑞恩家族的治理下,它们已经获得了力所能及最好的结果。
如果说能够将统治松散并长久的维持下去,是奥多拉斯制度的优势,那么它最大的劣势也在于“松散”这个问题。在瑞恩家族分权之后,各个行省的实际统治者并没有进一步的分权,相反,为了扩大它们自身的权利,反而在行省内部进行了集权制管理,家族式的权力继承使得从微观上来看奥多拉斯依旧是一个集权国家(本质上也的确如此)。在各个行省统治者的利益得到保障时,行省内部人们的权利并没有获得相同的优待,无论是商人、工会还是佣兵集团,分散在各个行省中的能人干将们在安德里安·瑞恩看来并没有获得足够多的尊重。因此,安德里安提议,无论是瑞恩家族和各个行省都应该更加认真的倾听来自人民的声音,应当切实保障群众声音的传达机制,统治阶层才能够更好的了解社会的现状。
权外议会便应运而生。
权外议会的成员总共有十席,每个席位都是由各个行省当局举荐而出,能够代表当地利益的人来担任。而为了保障权利的制约,被选举而出的成员不能来自任何贵族,并且一定要在经济、军事、科技等方面上拥有杰出的贡献,并且每个行省只能够举荐的数额也是有限的,其中瑞恩家族能够举荐三席,北境能够举荐两席、萨赫尔能够举荐两席,东部的奥利刚能够举荐两系,位于边陲的盘泽尔氏族可以举荐一席。权外议会在形成后,也需要每年进行重新选举和审核,实现动态的均衡。
而在权外议会这个制度被提出的第三年,第一批权外议会的成员也终于得到了确定。
第一席:端龙,奥多拉斯的大魔导师,现代术式应用体系的奠基人。举荐方是萨赫尔。
第二席:埃梅斯蒂娜·温德埃尔夫,隐匿于奥利刚森林中的精灵王国的女王,坐拥着人类不可知的财富和秘宝。举荐方是奥利刚。
第三席:莱瑟·斯宾塞,奥多拉斯圣骑士团的团长。举荐方是瑞恩家族。
第四席:沃姆,大陆的旅行者,木元素使。举荐方是奥利刚。
第五席:利亚姆·苍,奥多拉斯新晋情报部门的负责人,瑞恩家的参赞之一。举荐方是瑞恩家族。
第六席:哈莉利·梅图,盘泽尔氏族的领袖。举荐方是盘泽尔。
第七席:威尔·威尔斯,“奥德赛”工会的领袖。举荐方是北境。
第八席:伏牙,瑞恩家族的参赞之一,战争代行者。举荐方是瑞恩家族。
第九席:罗切斯特·奥本,奥多拉斯的首席药剂师,托金禁书库的馆长。举荐方是北境。
第十席:暂时空缺。
当然,对于权外议会的质疑从未中断,不少民间的学者认为,权外议会也不过是各个行省的代理人,原本贵族间的权力纷争只是换另一种形式呈现在桌面之上。
事实证明,恐怕也的确如此。
在安德里安·瑞恩最初的设想中,权外议会在制衡行省统治者的同时,也不失为他个人进行政治操纵的工具,既然权外议会的各席成员本身并不在权力中心,那么就意味着他们能够被拉入权力中心。当然,其他行省也拥有和安德里安相同的想法,但安德里安在设立权外议会之初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相信自己能在这场竞赛中拔得头筹。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威尔说到。
坐在威尔对面的青双手紧握着璃凤,眼神幽怨而疲惫。
“所以,那个叫伏牙的混蛋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会直接来到维斯特洛,青,如果伏牙来到了维斯特洛,就证明安德里安已经等不及维斯塔自行陷落,他要加快这个进程。”
“我们革命军就要成为你们奥多拉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了。”少女恶狠狠的说。
“唔……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和那个家伙有什么私人恩怨,我看他恨你恨的牙痒痒。”
“算是吧。某种意义上,我和那种类型的人根本就合不来,再加上一些机缘巧合——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得去问他和安德里安·瑞恩了。”
青还没有从凯萨德一战中缓过神来,那短短几个小时中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少女有些苦乐参半,但更多的是应接不暇的疲惫。在最后的大混乱中,青看到了埃格努·威廉森舍命救出安妮埃丝的一幕,她也看到了埃格努放弃了就在他身边,不断在黑泥中下沉的杰拉德·埃尔南多。包括她自己也是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杰拉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徒劳的摆动着四肢,像一个搁浅的娃娃鱼,滑稽而抽象。最终还是威尔将她从黑泥和奔涌的河水中拖了出来,再一次挽救了即将到达死亡边缘的少女。
但少女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她想要感谢威尔,但此时此刻她更想把杰拉德的生死未卜怪罪于威尔,若不是威尔把奥多拉斯的权力斗争带到了维斯塔,就不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同样的,若威尔没有来到维斯特洛,青自己和安妮埃丝的生命恐怕早已终结,革命军的未来也将会步入尘埃。
所有这些事青心里都知道,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而且相比起威尔,她更嗔怪她自己。如今所有的事都可以归结于自己的弱小,她已经比那个在凯尔尼亚不知所措的自己强了很多,但依旧远远不够。或许,她只需要再强那么一点,就不会在和恺的战斗之后动弹不得,也许就能够救下杰拉德。
少女将双手贴近篝火,让火焰将手心的汗烤干。
“这次轮到我发问了,青,你打算怎么办?”威尔说到。
面对着威尔的发问,少女并没有即刻回答,反而抬头看起了夜晚的天空。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啊……已经没有时间再操心其他事情了,必须得加快脚步。”
“明白了。”
“呐,威尔,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到底怎样才能快速的变强。”青说着将右手也举过头顶,看着指缝间的夜空,“虽然我知道问题的答案肯定是‘没有捷径’。”
“正如你所说,没有捷径。”
“切……真没意思。”
“有空想这些,不如早点休息,明早六点我们就走。”
“那你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少女突然回头,眼神认真而锐利。
威尔先是转身看了一眼少女,随后又背过身去。
“一半是天赋。”
“另一半呢?”
“另一半我也不知道。”威尔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
“就知道糊弄人……”青抱怨道。
“我只知道一切都有代价,有些时候那些代价只能由自己承担,有些时候就说不准了。也许有一天你甚至会后悔自己现在的想法,‘变强’是多么幼稚,多么无知,就像踏上一条永远无法掉头的船,每次回头的时候岸上的风景都会变的越来越模糊。”
“谜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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