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发的女人二话不说,直接抽刀向少女冲来,从她身上传来的奎塔像是一声霹雳,让青意识到了自己此刻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懈怠就会前功尽弃。女人的四肢修长而肌肉饱满,身型瘦弱但又不失刚劲,从她老练的战斗姿态和饱经风霜的盔甲上可以看出,她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而且是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拥有最为原始野性的战士。
青抽出了璃凤,接连不断的招架着红发女的挥砍,那两把弯刀简直就像是她双臂的延伸,在她的手中操纵自如,巧妙地和青保持着距离。少女凝聚奎塔,手中的佩剑刺穿空气直冲红发女的咽喉而去,但红发女却如同杂技般后空翻避开了少女的突刺;随后立刻用左手的弯刀将青的璃凤扣住,右手挥刀想直接让少女首身分离。
青读出了女人的意图,便直接放开了璃凤后撤躲避,拉开与红发女之间的距离。看到青直接放弃了自己的配件,红发女露出了短暂的迟疑,青也洞察到了这一点,便直接提取元素从掌心中释出了一个致密的火星,在红发女的面前猛的炸裂开来。利用红发女丢失视野的间隙,青奋力向前翻滚,从红发女身下捡回了璃凤,又接连几个撤步拉开了与红发女的距离。
“喂,你就待在哪里看好了。”少女向一旁山坡上看戏的威尔说到。
“可千万不要逞强哦,我的大小姐。”威尔戏谑地说。
红发女人影未动,但她野兽般的奎塔已经如狂风般唰的袭来,对于青来说,这又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战斗体验,一个未知的强大对手,和恺·菲茨杰拉德以及厄尔厄尼·诺维兰都不一样,眼前的对手不是训练有素、生性残暴的杀戮机器,而更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荒原中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杀意。
“放马过来。”少女挑衅。
一把弯刀率先向青飞来,但被青轻松的击飞,而就是她挥舞璃凤的这一瞬让她露出了破绽,红发女在扔出手中弯刀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启动从少女侧面袭来,青招架不及,只得连忙向一旁翻滚。稍晚一瞬,青的肠子此时此刻就会挂在那弯刀的刀尖之上。
红发女甩了甩刀尖上的血,又重新做出了战斗的姿态,等待少女起身。
从刚刚几个回合的交锋中,红发女已经展露出了极为优秀的奎塔操纵能力,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她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身体奎塔的循环,这意味着红发女也一定是一位优秀的术师。术师之间厮杀的“法则”再次浮现在了青的脑海中,她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下风,因为她率先的展露出了自身元素术式的特征,在这场情报战中就已经失去了先机。为了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青就必须也要逼出红发女的术式。
“元素术式……你很……危险……”红发女低声说道。
“彼此彼此吧。”
少女转动刀锋,将体内沸腾的奎塔注入璃凤的刀身之中,让奔涌而出的蓝色荧焰瞬间包裹了璃凤。事到如今,青对自己佩剑的具体能力还不清楚,但从恺·菲茨杰拉德一战中她已经领悟到了自己手中的璃凤就如同一个增幅器,可以将她从奎塔中提取的火焰稳定形态并增幅,将原本肆意奔涌的橙红色火焰集中为更加炽热,更加稳定的蓝色火焰。青挥舞着璃凤,空气也随之变得焦躁。
看到这一幕,红发女的眼神变得更加集中,也更加凶狠,她像一个伏击羚羊的猎豹压低了自己的身子。
少女一个箭步,挥剑向红发女人砍去,女人躲闪不及,只得交叉双刀招架。但此时的璃凤已经是一把由烈焰凝聚成的利刃,炽热无比的刀锋将女人的弯刀烤的直泛白光。空气中的奎塔在这刀锋交汇的瞬间也变得躁动不安,一时刻,整片森林似乎都陷入了某种焦灼的情绪当中,时间的流逝也变得缓慢。在刀剑相碰迸发出的火光见,青和红发女人的眼神相互交汇,她们都读出了彼此眼中的恐惧和兴奋。青不愿享受刀剑相向带来的快感,她觉得这会让她沦为厮杀的奴隶,会让她浸淫在低劣的满足感当中,但事实,她的确享受游走在刀尖上的危机感,如同赌徒一般渴望着胜利带来的巨大喜悦。
红发女一脚踢开了璃凤,这令人窒息的对峙终于迎来终结。
“你的……名字。”红发女支支吾吾的开口。
“青,只是青而已。”少女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刚才的对峙消耗了她大量的奎塔。
“罗莎……蒙德。”红发女也回应道,“这是礼节……”
“这种礼节我不讨厌,不过你要是从草丛里冲出来的时候也打个招呼好了。”
少女话音刚落,只见罗莎蒙德将两只弯刀的刀柄对接在一起,合二为一形成了一把修长的双头剑。
“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杀死别人。”罗莎蒙德说到。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这边也是一样。”青不客气地说。
就在罗莎蒙德将双刀合二为一之后,从那把双头剑传来的奎塔气息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原本粗糙不羁的气场瞬间变得阴郁而磅礴,像是某种变调的交响曲,让青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阴晴圆缺,铜月是也。”
名为铜月的双头剑在罗莎蒙德手中飞速地旋转着,那刀光闪过绘出的圆形真如同满月一般散发着冷酷的光芒。就在青全神贯注之时,罗莎蒙德暴起挥刀向少女冲来,那飞速旋转的刀刃像是一台绞肉机,足以将青的肉体瞬间撕裂;就在青凝聚奎塔,举剑防守时,她却突然发现罗莎蒙德手中的铜月竟“消失”了。可少女还未来得及惊讶,她就感受到了从头顶传来的,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冲击。
青将奎塔凝聚在自己的腰腹,勉强抗住了这爆发式的冲击,但罗莎蒙德的进攻并未停止,原本消失的铜月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上,正朝少女的心口直冲而来。青奋力向后跃去,但已为时已晚,铜月的刀刃已经滑进了少女的肩膀,将少女的肌腱斩断。
刚刚罗莎蒙德手中挥舞着的铜月的确是凭空消失了,少女坚信自己的眼神并没有出错,但罗莎蒙德的斩击却没有一同消失,反而转化成了某种更加迟钝的冲击。
“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青最讨厌这种机制模糊的术式。
但对于青来说,她并非毫无解决方案,从目前罗莎蒙德表现来看,无论铜月的具体能力是什么,想要展开进攻都需要近身的攻击,攻击的距离限制就足矣给予青更多的发挥空间。青也并非有十足的把握,她只是尝试回忆在她记忆中短暂出现过的感觉,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有自信将那时的术式复现。炽热的奎塔在少女的血液中流淌着,逐渐住满了她的全身,从空气中扭曲而出的火元素也应运而生,如同日冕般逐渐包裹了少女的躯干。
日冕,青觉得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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