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没有很多的小玩伴,因为这里只住着我们和婶婶两家人。婶婶家的小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小玩伴。小姐姐在家排行老四,我叫她四姐,四姐比我大一岁,准确的说只比我大了两个月,可妈妈说:“就算大两天那也是姐姐。”我撅着嘴不高兴地回了一句:“我又没说不叫她姐。”
我和四姐差不多天天都在一起玩,有时还带着妹妹。那时候我们没有一件玩具,捡一块石头在地上划几道格子跳来跳去的就能玩半天;揣一口袋杏核,用手卡杏核,看谁卡得多,就算赢了;觉得好有意思,最喜欢玩的是妈妈为我封的布毽子,这算是最好的玩具了。我们比赛看谁踢得多,玩的都忘了吃饭。那时,我们家的房后有山,门前有水,这成了我们天然的“游乐场”。我们光着小脚丫满山坡地跑来跑去,采野花,摘野果,挖野菜好不快活。有一种叫做“羊**”的野菜,我们都爱吃。在他刚出土还很嫩的时候挖出来又脆又甜很好吃,还有山地瓜、独瓣蒜……种类很多。最多见的是婆婆丁,“燕儿乙”,满山都是。我们挖回来一大筐,用来喂小鸡,妈妈可高兴了。秋天的时候,满上遍野的野山枣通红一片,有的很甜,有的好酸,吃一个嘴里直流口水,但这也不能挡住我们的馋嘴。山枣树上的刺很多,再怎么小心,也总被刺到,常被刺的满手是血。我们也不在乎。大人们会拿着镰刀和大簸箕,连拍带打弄下很多,晒干了留在冬天吃。
到了我们稍大一点的时候,每天都会去挖野菜喂小鸡小鸭。那是我们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有一种野菜叫“青麻菜”,味道挺苦,不知是不是电影里面提到的“苦菜”。这种菜满山都是,山上,田里。庄稼地里最多。生命力极强,挖掉之后几天就又长出来了。所以有人叫它“穷人的救命菜”。大人们把它洗净之后,用水焯一下,切碎了掺些玉米面做成大饼子,还挺好吃的。每年青黄不接的时节,它变成了最常用也算是最好的代食品了。
我和四姐每天都会挖回来一大筐,四姐手脚很麻利,每次都比我挖得多。
我们最喜欢的是夏天,可以到河里去洗澡,还能捉到螃蟹。那时候环境没有被污染,水塘里鱼虾蟹很多,洗个澡都能抓上几只,有时在水里走着走着,觉得脚底下硬邦邦,用手一摸,便是一大只螃蟹。还有时候那螃蟹在水底跑,会冒出一串气泡,凭经验追着气泡跑,朝它前进的方向两手快速按下去,一按一个准。一只大大的螃蟹就握在手里了。我经常和四姐结伴到河里捉螃蟹,每人嘴里叼个小布袋,空出两只手在水里摸,直到小布袋里的螃蟹装了很多,用嘴叼不动了,才肯上岸。有时候那大螃蟹还真挺厉害的,稍不留神就会被它的大钳子给夹住了,任你怎么用力也不松口,而且还越咬越紧。最后它宁可丢掉这个大钳子,将它断掉后逃之夭夭。而那个大钳子还在你的手上没松口呢,真的很神奇。
记得有一回,我俩到芦苇塘里去抓螃蟹。那儿水浅,只漫过脚脖子,水很清,一眼能看到水底。中午阳光充足的时候,我俩轻手轻脚地向前搜索,两手分开长到一人高的芦苇,便可看见一只大螃蟹静静地趴在芦苇根旁边一动不动地晒太阳。我们屏住呼吸不出一点声响,以又快又准的速度,迅速出手按下去,一只又肥又大的螃蟹就抓到手了。
不过有一回可把我俩吓得够呛。也是在芦苇塘,还没抓多久,便迁到了一条蛇。把我俩吓得连滚带爬往岸上跑,腿都不听使唤了。后来一连好多天,我们都不敢再去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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