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国相顿时瘫坐在地,也顾不得身份嚎啕大哭,大有洗尽冤屈的痛快与发泄。
“公孙少使,如何断定?”屠金刚面色如雷,气定神闲,淡淡问道。
公孙长风心中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目前的线索后,平淡的说道:“昨日自相国府正堂来这西山别院时,路艰且杂,在下特意留心,在府内人员引导下一路走来时,用时两刻钟,而北凉世子昨夜至此却也刚好用时两刻钟,显然他的脚力丝毫没有受到用酒的影响,绝非酣醉之态。”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
“其次,以世子和郡主身体上的巨大差距,郡主是绝无一丝可能拿到本应距离一丈之遥的烛台,而这只烛台上的火蜡又十分巧合的烧耗殆尽,足以刺穿世子心脉,显然这支烛台火蜡与众不同,比正常火蜡燃烧的更快。而如今,这只充满疑问的烛台不知所踪,更加证明这个烛台的关键,显然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这个烛台。”
“那本将想知道,既然北凉世子并未沉醉,又怎么会突然闯入郡主房内行此兽举,又怎么会被泠鸢郡主如此轻易的刺死?”屠金刚虽对公孙长风所言,即北凉世子之死是有人刻意布局所致是认可的,但此刻在他心中的困惑却仍未得到解答。
公孙长风闻言,眉心紧锁,看得出来,他对屠金刚的困惑也是同样不解,沉默片刻后,只是淡淡说道:“这或许便是那只烛台所隐藏的秘密了。”
国相本已有了血色的脸上瞬间再次死灰,仿佛是希望再次被浇灭一般,急速萎缩,但是突然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瞬间精神焕发,如同是获得新生一般,大喊道:“我知道了!是毒,是毒!肯定是在那烛台的火蜡上掺杂了什么情毒,火蜡燃烧时毒性四散,令世子兽性大发。”
只是虽然他激动万分,但在场之人除了相府之人喜上眉梢之位,其余的人都毫无反应。
公孙长风微微摇头,对国相轻声说道:“国相大人,这位林尘少侠已经详细检查过了,北凉世子体内未见丝毫毒物。再说了,如若在烛台的火蜡上动了手脚,那中毒的可不就不只是北凉世子了,房内的郡主小姐岂不应该中毒更深?”
这一番话彻底让国相萎靡了下去,也让在场所有人变得沉默,一时间,房间内安静的可怕,气氛异常诡异。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温润柔和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或许,是蛊。”
公孙长风、林尘、屠金刚三人眼神一变,瞬间齐齐看向林姿。
林姿并未做什么解释,只是转头轻轻抬起芊芊葇荑,伸向的泠鸢郡主的玉颈,在全场的注视下捏起玉颈上的红色锦绳,轻轻拽动,缓缓的,只见一颗翠绿圆润的玉石模样的物件从郡主的峰丘中探了出来。
赵王眼神示意,后面的一个贴身婢女迅速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这物件取了下来。
“刚才我在向郡主体内输送真气时,隐约感觉到郡主胸前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阴寒之气,这阴寒之气强弱相替,呼吸一般,如同活物。恰好刚才公孙少侠的话提醒了我,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仅让北凉世子中招,而避开郡主,我想,这份精准,普天之下,能做到的,恐怕就只有蛊虫了。”说罢,林姿拿起婢女捧在手里的翠绿物件,豁的抛向空中。
众人眼前只觉得突然寒光乍现,随即便是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只见那翠绿物件在空中已被劈成两半,而在那东西断开的瞬间,一直通体油绿如指甲般大小的飞虫也振翅飞窜而出,U 直奔门口而逃。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黄色人影早已如电芒般射出,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翩然落地,右手握着拳,正是金吾大将屠金刚。
这一瞬间如此迅捷,出手更是稳准很快,林尘心中震撼至极,屠金刚作为赵国第一高手,不愧为云海阁大祟高战榜中“十大武圣”之下的第一人,实力果然恐怖如斯,心中更是不禁感叹,天阶境界的修为当真是可望而不可即。
“林女侠慧眼如炬,果然是蛊虫。”公孙长风朗朗笑道,眼神中尽是赞叹之意,“女侠可知,这是何蛊?”
峰会路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然而,林姿却面露难色,缓缓摇头,道:“蛊虫之术乃是南疆古传秘术,据说来自十万大山,极少在中土出现。我也只是偶然间曾听师尊提起过此术,知道其核心是以母御子,制其母虫便可对子虫施令,其状万千,阴邪无匹。我想,那支烛台之所以会消失,便是上面有蛊虫虫卵的痕迹。”
“蛊虫之术上一次出现在中土,应该是十三年前。”屠金刚此时眼神微变,凌厉之中又暗含忧虑,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在那个围剿南越国妖人的雨夜。”
公孙长风和林尘等人皆是一愣,心中顿时阴霾密布。在此之前,他们怀疑国晋国,怀疑过楚国,怀疑过岐国,可是却万万没想到,此刻在抽丝剥茧中逐渐显露出来的会是它——南越国,这个雄踞大祟南疆百年的一方霸主。
一种不详的预感逐渐笼上心头,此案背后到底是何等可怕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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