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能儿,更是没有任何的话语权,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属于大保母亲,属于整个杨家,属于这个社会。她如果像萧红和张爱玲一样,生下来就能知道女人也是人,就好得很了。但事与愿违,她不是。
第二年,能儿又在一片血泊中倒下了,生下来一个女子,叫银莲。大保妈更是暴跳如雷,指着鼻子骂成院圈里的母猪头子。
又一年,剩下了第三个女子,叫夏莲。
第四个女子叫菊莲。
大保妈像一个发情的母猪,跑到山里找了一个邪邪,想看一下自家的庄子。她现在认为一直生不出来牛牛娃,这已经不是能儿的问题了,.knsh.应该是庄子风水不好。山里的邪邪收了钱,开始装神弄鬼,“叽里哇啦”念了半晌的咒语,结果是让大保妈回去从灶火挖出半洋瓷碗的锅底灰,连同碗埋在自家大门口的土墙庙下,确保无误后,逼迫着能儿再生一胎。
第五个还是女子。
大保妈死活不信这个邪,又认为是这几个女子挡了牛牛娃的路。于是在女子名字上做文章。第五个女子在她的蛮不讲理下不带“莲”,起了一个叫招弟的名字。
又一年春,第六个女子,叫引弟。
下一年冬,第七个女子,叫保弟。
能儿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肚子里的女子一个又一个。后来同村的猴瘤子,张扬着把大保家的女子们戏称为“七仙女”,但大保一家人哪里笑的出来。尤其对于大保妈来说,这七个孙女简直就像七根毒刺扎在她心里一样,生的越多,毒刺越多,她心里越痛苦,越不甘。
好在能儿重新调理了两年的身子,终于在大保妈的欢呼声中生下了一个牛牛娃。大保妈开心的像个吃撑了的猯娃子,上蹦下跳,感觉比自己和大保大结婚的时候还要兴奋。但她高兴的嘴脸,总让人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大保说,她妈看见孙子的脸就像把沥青点燃以后,透过热气看到的面孔一样。
大保妈也给这个牛牛娃起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名字,叫增光。她认为这个娃给杨家满门增添了光彩,是全家的贵人,后来对他的疼爱,确实也无与伦比。至于增光的“七仙女”姐姐们,就永远没有再出现在这个家庭任何愉悦的氛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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