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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华叼起一支烟,拿打火机点上,说:“说来凑巧。那次我去外边办事,在公共汽车上和她坐一排座位。我见她神情郁闷,就试着跟她攀谈起来。她说她叫秋叶,刚从一所中专毕业,想把农村的户口弄到丽山县城,可是又没有关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也知道,我是个热心肠,见不得别人有难处,仗着自己有点社会关系,就把她转户口的事大包大揽下来。不是跟你吹,你嫂子的户口和工作都是我托关系办成的,要没这点能耐,我能随便应承人家吗?她现在在城里一家服装店给人家卖衣服,就在这附近租房子住着……”
正说到这里,赵小青下班回来了。萧月明起身跟她打了声招呼,因为上一次见过面,知道她脾气挺温顺的,因此心里也没有感到很拘束。而习惯上,他是不愿意在别人家里吃饭的,看着人家的鼻子眼睛,再好的东西也吃不香,除非是很知己的朋友。不过一旦有女人掺和在里面,再贴心的饭局也都会变质的。
“月明好久没来了,你去弄两个菜,俺哥俩喝一杯。”袁华吩咐道。
赵小青答应一声,就去厨房里忙活开了,不一会儿工夫就炒了两个菜上来,然后拿蒸锅煮上米饭,自己进屋里看电视去了。萧月明和袁华就在外屋拉开饭桌坐下来,边喝边聊。
萧月明酒量不太好,也不能喝急酒,袁华却是那种喜欢“大口扪”的地道酒民。在袁华的催促下,萧月明只好勉为其难,端着酒杯“猛追”。时间不长,半斤白酒下了肚。他只觉得酒气上涌,眼前开始模糊起来。看着屋子里温和的灯光,想着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双宿双飞,自己却依然孤零零一个人,这样的日子何等凄凉无味,何时才是个尽头啊!想到这里,萧月明忽然抑制不住情绪,咧开嘴大哭起来。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赵小青在埋怨袁华,然后就听见袁华有些不耐烦地劝他。萧月明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最后被袁华驾着胳膊拖到了院外的巷道里。
“走,我带你去找秋叶。”
袁华把萧月明的自行车推了出来,往巷子另一侧走。萧月明腿脚不听使唤,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不知道饶了多少路,袁华忽然停下来嘱咐他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秋叶下来。”
萧月明答应一声,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沙堆上,晕头涨脑地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走在马路上,袁华在一边帮他推着自行车,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在一旁挽着袁华的胳膊。他猜度这个女孩一定是秋叶了,便歪头去打量。只见她梳着短发,上身穿一件黑白格子的背心,外面套一件酒红色的外套,下身着一条白色的裤子,脚上拖着一双棕色的凉鞋,整个看上去还是一副学生模样,感觉上少了几分女人味,倒是多了几分秀气。
这时候,袁华喷着酒气说:“你们俩头一回见面,自然要庆贺一下。咱去前面找个饭馆喝一杯。”
萧月明这时候似乎也来了豪情,把刚才失态的一幕早抛到脑后了,伸手摸了摸口袋,不无遗憾地说:“喝是应该喝,可惜我没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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