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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明努力打起精神来,说:“没事,我自己能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半路上吐了一次,在路边蹲了半天,后来敲开大门进了院子,放好自行车,却怎么都找不到房门上的钥匙了,只好打碎了一块窗玻璃,拨开插销,从窗户上爬进屋里。第二天清醒过来后,他又从窗户上翻出来,这才看见钥匙就插在自行车车锁上。
就这样,萧月明认识了秋叶。稍稍熟悉之后,秋叶跟他说:“头回见面那天晚上,你给我的印象真是糟糕透了!”萧月明听了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他开始和秋叶约会。起先的时候,他对秋叶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是借这种带着淡淡的温馨的约会来填充一下那些难以排解的愁苦的日子。
有一个晚上,天上下着蒙蒙细雨,萧月明去秋叶上班的地方等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回来。他们一起走进秋叶租住的那个院子,放好自行车,又进屋聊了一会儿。等他下楼的时候,发现车座已经被雨水打湿了,正要开口跟秋叶要个方便袋套在车座上,秋叶已经走下来,撩起裙子的下摆,一下一下将车座上的雨水擦干。他怔怔地看着秋叶做完擦车的动作,心中早已充满了柔情和感动。他想,如果能够交往下去,他一定会好好待她。
这天晚上,萧月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老鼠一样的东西从高处跌落下来,在地上惨叫着拼死挣扎,一个恐怖的声音叫嚣着:“别让它跑了,踩死它!”他心中惊奇至极,倏然醒来,已是黎明时分。他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刚躺下,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赶紧起来出去开了院门,发现来人是在食品局开车的范叔。
萧月明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范叔说:“你母亲住院了,你快跟着我去看看吧!”
萧月明颇感意外,看着范叔那张阴沉的面孔,也不敢细问,便匆匆地跟着他去了县中心医院。
在路上,萧月明私下里寻思:大概母亲患了什么急性病吧?母亲一向肠胃不大好——不管什么病,既然来到了县医院,一定病得不轻。因此他心里猜来猜去,很是不安。
到了医院,他看见几个堂叔正蹲在大门口,象是在等待什么。范叔跟大家说单位还有事,就转身开车走了。萧月明凑到堂叔萧胜彬跟前,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萧胜彬说:“你母亲昨天傍晚从平房上摔下来,当时就人事不省了。我和你几个叔叔一起开三轮车把她送到镇医院,医院说治不了,然后又雇车到了县附属医院,还是不行,最后才来到这里,挨到昨天夜里十二点多才做了开颅手术。手术做完后,他们把你母亲安置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医生说手术做得很成功,可你母亲至今还在昏迷状态,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你五叔回家拿钱去了,光住院押金就要五千块钱。你父亲还有咱家里你几个婶子都在十三楼的病人家属陪护中心守着,你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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