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仍旧是一番激烈的口角战。从左都御史袁河到刑部礼部尚书,几位已经表态的朝堂大佬,轮番下场,引经据典,还有各自的小弟,一个个的当年都是学霸啊,大承近亿人口,每年能跃过龙门,考过科举的人也不过近百人,比前世清华北大的录取率还低啊,虽然有封建社会整体经济条件不发达,有许多读书种子被埋没的原因,但能够此刻站在朝堂上,足以说明他们的能力了,至少学术能力是够了,此刻,他们挨个进言,每人都是洋洋洒洒一大堆清谈之言。
徐谦这个前世的学渣感觉头都要大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就在徐谦正在考虑要不要亮出自己人仙境的修为,然后虎躯一震,让这堆乱臣贼子纳头就拜的时候,郕老王爷出场了,“王上,自太祖创业以来,我大承历尽磨难,在数代先王的治理下,国库充实,再加之王上天纵神武,英明绝伦,方有我朝一年前一举灭掉伪裕,解决了数代以来的大患。”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老阴比首辅也皱了皱眉。徐谦一听这话,就感觉很有水平,毕竟郕王爷可是把自己一顿猛夸,又是自己钦点的马甲小弟,正要点头称是。袁河就一身正气地上前发言,“自古君上有过失,为人臣者应当直言进谏,可郕王却一昧的阿谀媚上,是何居心。”谁知老王爷却鬼魅一笑“过失,王上有何过失啊,王上欲变法,乃是觉得我大承横生弊病,想要革除之,是为了祖宗基业的稳固,或许此事有待商榷,可众朝臣都未下定论,袁大人却急着给此事定性,说成是王上的过失,居心何在啊?”老王爷不紧不慢地说着,直到最后一句,语气直转而下。袁河一听便脸色大变,“我绝无此意啊,王上。老匹夫,尔安敢构陷我,尔母婢也,尔诚彼母之非良善。”袁御史气急败坏地向老王爷骂道,“大胆,我母妃是王府正妻,是先先王上亲自为我父王纳采证婚,是他亲封的一品诰命,你敢如此侮辱我母亲。”老王爷也坐不住了,养气功夫顿时被破。
“王上,袁河此举大不敬也。此贼反对变法,侮辱君上,污言中伤先郕王妃。一罪乃不欲大承国力变强,故阻变法;二罪乃心怀伪裕,王上因灭裕而有大功,此贼言王上有过,实乃欲抹杀王上灭裕功绩,三罪乃诽谤王族,此贼欲动摇王族声威。其心可诛,天人共愤,臣请引此贼就戮,以谢王族宗室。”出言的乃是御史中丞秦会之,是个近年来的年轻俊彦,因在太学时,常告密同学,故人称‘秦大脚’。
“哼,袁河,你好大的狗胆,着人拟制,亟斩此贼狗头,其家室无辜,单只流放,且三代不得叙用。诸卿可有异议?”徐谦见到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立马一鼓作气,要斩了这个跟他卖弄典故的清流。无人敢替袁河出头,因为袁河所犯的忌讳在大承刚好都是顶级的政治不正确,辱及宗室,是影射徐氏得国不正吗?质疑徐谦的功绩,是同情大承的五世之仇睢伪裕吗?转眼间首辅张东旭党羽的一员大将便折损了,张东旭自始至终都未敢发声。袁河面若死灰,也不敢向老大求助,因为他知道,妻儿老小还仰望着他照顾,或者说,高抬贵手。
“秦会之,直言进谏,深得寡人心意,擢为督察院左都御史,另,今日起,御史台及谏议院与督察院合为一新衙门,右都御史即日起非荣衔,由原谏议院左司谏郁邦彦担任。”徐谦一句话便把秦会之提拔到了高位,不过‘甚合朕意’这种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uknsh.这一听就是昏君提拔奸臣的话啊,这是提醒众人我是昏君别惹我吗?不应该是一篇四六骈文的辞藻甚美的圣旨,还得让受旨之人提前沐浴熏香三日吗?这不合礼制啊,不过这些大学霸没有在这个时候触徐谦的霉头。
‘秦大脚’本人也很无奈,我又不是奸臣啊,王上,我可是刚帮你排除异己啊,好吧,虽然我确实是想当奸臣,宁也不要这么直白啊。徐谦可不管那么多,三言两语便将一个重大行政管理变动圣心独裁了。“哼哼,正好趁机办事,这时候谁挡我谁就是奸臣没跑了,到时候就斩了他的狗头。”徐谦心里乐开花地想到。
“至于这个秦会之一看就不是什么君子,正好啊,治国就得靠这样的有才之人,嘿嘿,就决定是你了,以后你就是帝党的扛鼎人了。”徐谦不怀好意地想到。此时还蒙在鼓中的秦会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徐谦赋予“重任”了,他还在畅想日后的美好生活呢。“赌对了,这个王上果然是想要改变朝中格局,以后我就是简在圣心了。”未来的‘帝党扛鼎人’秦会之如是想到。
而首辅张东旭则皱起了眉头,一抹烦忧深深不散。不知是为自己的重要盟友的遭遇叹息,还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郕王也低头思考,就像个没事人似的,仿佛刚才被辱及的不是自己的母亲一样。坐在王位上的徐谦将底下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众臣或惶惶然,或面色兴奋,或担忧,各不相同。
过了良久,徐谦喟叹一声,“今日事多,众卿且退去休息吧,下次朝会再谈变法之事。”众臣拱手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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