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树看到身边一个女人正俯身挑选芒果,而让他心颤的,是那女人胸前垂落的吊坠,一个四叶草吊坠!
他顺着吊坠往上望去,当看清女人脸庞的那一秒,他的心跳,似乎停止了。
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一张每天都会浮现在脑海,每晚都会出现在梦里的脸!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双眼,再望去,他感觉自己身子里的血瞬间全被点燃了。
那女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身边有人在盯着自己,转过了头。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世界仿佛静止了。
四目相望,眼里都射出了难以置信、无比惊撼的眼神!
女人手里的芒果掉落到地上,两人似乎才回过神来,端木天树嘴唇动了几下,喊出了那个无数次在心里呼唤着的名字:“知秋……”
这一声,却让他感觉恍若隔世,心都碎了。
叶知秋的嘴角在颤抖,眼里渗满了泪水,突然,她转身撒腿就跑。
端木天树愣了一秒,追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知秋!”
叶知秋将头强扭过去,似乎不愿他看到自己的脸,又似乎不敢看他的脸。
“知秋,你……过得还好吗?”
叶知秋的身体在颤抖,几秒后,终于应了一声:“好……”
人群在他们身边攒动,端木天树放开了手,挤出一丝惨笑:“真是……好巧啊。”
叶知秋低头捋了捋额头的秀发,始终没有回头:“是啊……好巧,你……还好吗?”
“我……当兵了,就在云南的部队,不过在东部,这次是来……办事的。”
“……”
“知秋,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县城采购一些东西。”
“既然这么巧,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了,我……我还得赶回去呢……”
“知秋,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这么难得遇到,一起吃顿饭吧。”
叶知秋没有再说话。
端木天树越过她走在了前面:“走吧。”
叶知秋犹豫了几秒,跟着他挪动了步子。
面对面坐着,端木天树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又在做梦了。
他终于可以好好近距离看看叶知秋了,眼前的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那张脸依然美丽动人。她始终低着头,端木天树有满腹的话想要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直到饭店老板过来上好菜,他才努力挤出笑容:“知秋,吃吧。”
叶知秋“嗯”了一声,拿起了筷子,夹菜的那一瞬间,端木天树却赫然看到她手臂上,有几块明显的淤青和伤痕!
他一把抓住了叶知秋的手,愕然地盯着那些伤痕,叶知秋这才惊慌的抬眼望着他,急着要抽回自己的手。
端木天树死死抓住,望着她的眼睛:“这是怎么弄的?!”
“我……是我不小心摔倒跌到的……”
“撒谎!我可是当兵的,这些伤绝不是摔的!老实说,到底怎么弄的?!”
叶知秋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拉下袖口,慌忙盖住那些伤痕。
“我……我没撒谎……”
这时,端木天树又看到她脖子上也有淤青,他坐不住了:“知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那个男人打的?!”
“我说了不是!”叶知秋急忙抬眼望着他,极力的辩解。
不过,端木天树已经从她眼里看出了端倪,叶知秋从来就不擅长撒谎。
“天树哥哥……”叶知秋总算喊出了这个名字,端木天树的心又颤了一下。
“你如果再这样,我……我就走了。”
端木天树压住了怒火:“别,别!我相信,我们……吃饭吧。”
两人再次沉默着吃完了饭。
叶知秋起身:“谢谢你,我……我该回去了,孩子还在家等着我呢。”
“我送你吧。”
“不!不行!”叶知秋突然提高了音量,望向他,眼神闪躲:“我……我走了。”
说完,低着头跑出了饭店。
端木天树望着她的背影,心彻底凌乱了……
“一九七六年,六月九日,阴
天啊!是天树哥哥!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是天树哥哥!
我又见到了天树哥哥,真的又见到了天树哥哥!真的又见到了我每天都梦到的天树哥哥!!
那一刻,我觉得还在梦里,但这是梦吗?这是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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