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姓什么?”
“姓秦,你不是知道吗?”
“你是哪里人氏?”
“福州人啊......”
“你生辰何时?”
“......你不是都知道么。”
“我和阿远没有姓,没有祖籍,没有生辰。我只有阿远,阿远只有我。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们的过去吗?这就是我们的过去。”
......
五年前的一个盛夏晌午,是阿阮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那时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问题来得那么直白就像那天头顶上毫无遮挡的太阳。让人头晕得厉害。
再往前倒腾几个月,是老五刚到楼里的时候。
老五问这话也不是平白无故,说起来他当时觉得实在是愤懑。又憋屈又不解。
他第一次干完活儿回来,只因为在路上伤口流血流得厉害,站在路旁歇了半炷香,没上药,没包扎,只是站着歇了半炷香,回来了就被管家带走打了三十棍,而老九…….他居然听到过老九给管家说不。管家说老十二不小了可以试一次了,老九居然说了不。管家居然也就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一定是有关系有门路有后台的。
老五气不过,一个月后伤好了他就找机会堵住了那俩人。老九不搭话,转身要走开,拉着老十二。可老十二不走,就那么仰着头盯着老五。老五那会儿比他足足高了半头,却也被他盯得后脖梗子发凉。老十二那双眼睛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讲道理得有神。
俩人也不动手,就那么你瞪我我瞪你,瞪完了吵,吵完了骂。
看看这楼里的人多温柔,能不动手就只动口。
关键是动手打架了还得挨管家罚。
老九一直都背冲着他们站在远处等着,也不参与这俩人闹气儿,直到老五对老十二问出这句话:你们两个到底从哪儿来,是什么不一般的背景。
站在一旁的老九瞬间就挡在了老五和老十二中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声说,身世悠悠,不足一问。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用手轻轻拽着老十二的手腕。
后来老五就变成了俩人的五哥。在这楼里俩人唯一叫哥的一个。老十二说,因为所有人都在背后嘀咕,只有老五是当面问。虽然老五也没得到什么答案,但起码得到了声,哥。
眼下没有阿远了,这问题就这么没遮没挡地冲着阿阮来了。
阿阮皱了皱眉头:
“五哥,这是你问我的第二遍,你问我第一遍,我虽不乐意,却认你做哥,如今你明知道我不乐意,依然问我第二遍,你既然想知道,我便答了。从此刻开始,你和所有人一样了,你只是老五。”
老五还在琢磨这话的意思,阿阮就已经消失在了他面前。
老五依然正正挡在阿阮到院子门儿必经的路上,阿阮却没从他身边抢道,只是翻身跃过了院墙。身手极快,老五也没听到落地的声音。就这么着,老十二和他就是陌路了。只是一瞬间,也只是一墙之隔,却从此就各走各的道了。
或许他们本就不是一道的,只是一小段路上的同路客而已。只有阿远和阿阮是一道的,打根儿上就纠缠在一起,只是这根儿打哪儿开始的,外人都不知道。
老五没追。他知道,一则是追不上,二则是没必要。
小十二的轻功是小九手把手教的,小九的轻功是谁教的没人知道,但小九的轻功不仅在这楼里没人能比,自己在这江湖上也还没见过几个比得上的。所以小十二这一跑,估计除了小九能把他拎回来,别人是追不上的。当然小九现在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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