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看着他那一副伸张正义的表情,哭笑不得。
“阿远为何要害我!他直接过来掐死我我也不会还手啊!他要我做任何事情不需要用任何药物,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那您为何怀疑九爷!”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阿远啊!”阿阮一把抱住小福子的脑袋使劲儿揉搓。“你快让我看看你这里面装了多少水加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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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你能对阿远如此信任,我也替阿远谢谢你。我们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只不过,你说错了一点,阿远不是受人诓骗的,而是受人威胁的。”阿阮深深吸了口夜风,又长长地叹出来。“有人既不给阿远方子,也不给他足量的药,明显是要用我的病威胁阿远替他们做事。阿远不是十二楼的叛徒,我才是那个混蛋。”
眼下已经很清楚了,一直以来阿远的药都是从林老爷这里拿的,不给方子,不给足量,用一次给一次的,以此长时间要挟着他。
阿阮摇摇头笑了,阿远原来既没有给临淮书院做事,也没有给十二楼做事,一直都是在给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做事。
想来阿远这些年一直都在想办法寻找能替代的方子,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到医馆药铺打听,直到遇到了许大夫。
如今林老爷只是不知道阿远已经弄到了新药,所以才给了自己旧的药丸儿,说是阿远给的,一时露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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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还是没有消息吗?”小福子边问眼睛边在四周瞟来瞟去,好像能从这黑夜中的冰凉水汽里拼凑出个阿远似的。“九爷那么个心细又周全的人,怎么会传不出来一点儿消息呢?”
“现在怎么找阿远,我心里大概有个了数儿,但即便能靠近,也是见不到的。阿远儿的情况一定是极其棘手,否则如你所说,他怎会不想办法让我知道他的消息。如果没猜错,他的周围应该有重重围困。眼下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必须弄清楚了,一旦情况明晰,我就马上去找他。”阿阮顺着淮水远远望去,那里是黑夜的深处,吞没了群山树木,月华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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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推开阿阮房门的时候,鬓边的几根发丝忽然被吹起拂过了侧脸。
掌风!
小田想都没想本能向后一闪,在门一侧的阿阮忽然变掌为肘抵住了小田的后颈。小田无路可退,松开手里端着的茶盘,转身出掌劈向阿阮胸口。阿阮一手挡开了攻势,w.uknsh.反手一抓牢牢握住了小田的手腕,另一手刚好卡在了小田的咽喉处。茶盘落地之时被阿阮出脚稳稳接住了,只有茶杯在上面晃了一晃,又悄无声息地安静了。
“摔了茶盘报信吗?田大哥?”
“十二爷您说笑了,我来给您送洗好的杯子,您忽然出手,我当然拿不住茶盘。”小田暗自用力向后挣了挣,却没什么用。
“田大哥好功夫啊,临危不乱,又能报信又能出手。”阿阮手上使了点儿劲儿,小田又被向前拽近了些,卡在喉咙上的手更紧了。
“我是林老爷的贴身随从,自然要会点儿拳脚功夫防身。”小田虽然被牢牢牵制住,说话比起平时反而稳当许多。
“田大哥,我也不想和你再干耗了,我拿你去和你们老爷换小九,你意下如何?”阿阮的手指眼见着一点一点深入卡进了小田的咽喉,小田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脸色也开始变化,声音沙哑又断续,眼神却盯着阿阮不曾躲闪。
“其一,别说是用我换了,就是用这一整院子的下人们去换,林老爷眼睛都不眨就会让你杀了我们,其二,别人不敢说,要想用我去威胁林老爷,恐怕你根本没法儿把我活着带到林老爷面前。”
阿阮忽然松开卡在咽喉上的手狠狠捏住了小田的下颌:“咬舌啊田大哥。这么忠心。”
小田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阿阮摇了摇头,这种眼神他很熟悉,他也杀过这样的人,临到死前了都甘心为主子做个垫背的。
死士……
阿阮心里轻叹了一声。脸色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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