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的心里其实觉得把握很大,也不知道林老爷在愁什么。九爷那么厉害,无论和谁动手,无论多少人,都能赢。以前经常见到,总觉得是个人,现在见不到了,倒一下子成了神了。
但林老爷心里知道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必须一点一点地查漏补缺,虽然没有所谓的万无一失,但只要安排的够细致,细到比人心还细,那些小的瑕疵便谁也看不到了。所谓的万无一失,不过是瞒过人心罢了。
还有小九这步棋,小十二这步棋。这是两个大活人,虽然互为掣肘,都在自己手里牢牢地捏着,但依然是两个最大的变数。头一件事就是小九的身体。小雪那天是绝佳的机会,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一定要在行动的那天把他的身体调整到最好。小十二也是,虽然到时候肯定是个死,但他牵制拖延的时间越长,小九的胜面儿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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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林老爷见到了宅子里的大夫。此后很长一段日子几乎每天都要给阿远上药换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大夫一直都留在宅子里。
桌子上还摆着晚膳,大夫要起身行礼,被林老爷摆了摆手压了下去。
林老爷挪了把椅子坐在桌边。
“他醒了吗?”
“今天早上醒了。”大夫想给林老爷倒壶茶,林老爷却又摆手示意算了。
“小九的伤什么时候能痊愈?”
“您说的是……”大夫被问得有些模棱两可。他的任务从来不是让阿远痊愈。
“嗯嗯。”林老爷也明白了大夫的迟疑。“我说的是最好的状态,最好用的状态。”
“外伤的话,最深的口子一处在左肩,一处在左上臂,按时换药,注意忌口,避免运动,一个月能痊愈个七八成吧。其余的地方伤口虽多,但像九爷这个体质,平日里也习惯了带些伤病,其实并不影响。内伤嘛,您也知道,按您安排的时间我来调整就是了。”大夫说的很细致,还翻出了随身携带的问诊记录递给林老爷。
林老爷推到了一边。“十四日够不够?”
大夫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老爷,半天也没蹦出来个字儿。
很长时间的对视之后,林老爷终于摇了摇头。“太慢了,我还指望着十四日之后就能用了,现在看来不可能了,那就必须在从今天算起的第二十四日达到最好的状态,内外都是,这是最后的期限了。”
大夫的手有点抖,把那两页掏出来的纸又颤颤悠悠地塞了回去。
“这个……内伤好办,大火小火各有各的药方……可外伤是需要时间的……”总不能用糨糊黏到一起去。大夫心里抱怨。Uw.kanshu.
“我不管,用糨糊黏你也要给我黏好了,用针线缝也要给我缝好了!”林老爷好像看穿了大夫的心思似的。大夫掏出怀里的帕子抹了抹脑门儿上渗出的汗珠。
二十四天调整到最好,那就意味着不仅要痊愈,还要恢复运动。因为痊愈期间要绝对静养,肌肉筋骨都是静息状态,总还要有那么三五天去重新恢复到活动的状态。
“那就只有用针线缝了。”
“顶用?”林老爷问。这是他唯一关心的问题。
大夫点了点头。“会愈合得更快,但是也有两个缺点。”
“什么?”
“首先是缝合后的伤口一定要保持干燥清洁,否则一旦感染适得其反。”
“这么多人伺候,这点没问题。还有什么缺点?”
“其次就是伤口会留疤。”大夫说得很认真。他是个大夫,这些边边角角的他只要知道的不妥都会说出来。
林老爷差点起来抽大夫一巴掌。瞪着眼睛嘴角抽搐着忍了很久,狠狠地憋出了句,“怎么你是要娶他当媳妇吗?这些蠢话就不要再问了!需要什么材料马上列单子我差人去采买!”
“细辛、南星、半夏、牙皂各等份,上为细末,用少许放患处,便不知痛,可用刀针。取桑树之根皮,去其表层黄皮,留取内层洁白柔软的筋纹,经反复锤制加工而成桑皮线,可用于缝合。”
“要自己做这劳什子?”林老爷瞪圆了眼。
“老朽在城中的医馆里便有。”
林老爷又忍了很久,才没扬起手来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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