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苦心思索着。是仇人八表飞鹰么?一想到他,脑海中立即清楚地浮现起当年往事,双亲先后在八表飞鹰手下的不幸惨死、自己在虎口余生。如今自己孑然一身、家破人亡、他无时不在记挂着血仇和报仇的那一天!
当然,还可能是在瑶池金银观中掠走自己爱侣银河仙子张如虹的那位神功老尼!
当年,那神尼掠走虹姐姐时,曾嘱自己在五年以后,前往阿尔金山,她说五年之后,她会将虹姐姐及他的兵刃索魂绳一并完壁归赵,现在,可不正是五年以后了么?
他站在峰顶,极目远方,忽忧忽喜,心潮澎湃、起伏不定。
不知不觉间,时光已到了响午时分。
他正守望在峰巅之上,极目远眺,盼望来人早时现身之际,蓦然,脚下有人声如雷鸣般地问道:“娃子,此处可是金鞭溪不是?”
韩通顿时暗吃一惊,忖道:“这人是在哪说话呢?他循声一望,发现乃是三个长得象神灵般的黄衣喇嘛,正从一座冰川后转了出来。
瞧他们那满身的披挂,有幢、有幡、有铙钹、有成刀仿佛他们刚在哪里做完了法事,现正打此间经过。
这三个人,就象三胞胎一般,不仅身材衣貌相同,长像也都相差无几!
只是那居中的,左眉明显中断;居左的,右脸有块疤伤,而居右的,嘴角边长着一颗长着黑毛的大肉痣。若没有这些特征,令人还真的分不清他们彼此间谁是谁来哩!
韩通端详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说话唐突,肚里不觉暗自好笑,于是,他故意装着没有听见、把眼睛瞟向遥远的地方。
这三个喇嘛是谁呢?
其实,论他们的名头,三人都是大得令人如雷贯耳的西域黄教圣地“大金寺”中,精擅武学,最有权势的“大金三尊”。
那断眉的叫褒禅尊者;刀疤的叫浓呢尊者;那踹角长痣者叫碧弥尊者。
他们皆乃生具异禀,修的是“瑜珈功”,得高明的武功师父传授,因此,云游四方,嗜武成性。
虽说佛门戒“怒”,戒“杀”,但褒禅,浓呢,碧弥三尊,却因天生好强任性,加之三人组合成团,所向披靡,因此难断“嗔,杀”二戒之恶根。
于是,他们遍游九山十水,见无人理会他们,认为自己的武功已达超凡入圣之境地、因此目空四海,高大自狂,横行山川,不可一世。
这次中原游历,他们在昆仑派奸人八表飞鹰等人的蛊惑下,挺进天山,要来与名扬四海的西域天山二老在武学上争个孰一孰二。
天山二老,乃是文武兼修,超凡出圣的人物,他们岂能中奸贼之计,轻启暗藏争端怨恨之门?
所以,他们分析考虑详细,最后决定还是派江湖上尚极少有人知晓的爱徒韩通出马。他们深知韩通胆大机灵对方若胜,韩通却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胜之亦为不武;不胜,自可挡走他们,了此事端。再则、二老也想借此机会将徒儿的实战经验考试一次,看看自己费了五年心血调理的爱徒,到底是否货真价实,经得起风浪!
但见那嘴角有毛痣的碧弥尊者,因嗔这韩通对自己几位睬都不睬,不由得火苗上闯,顿时一声震天高喝道:“小娃子、洒家问你话呢,Uw.uknshu你是,假聋还是真聋?”
韩通侧顾左右,仍旧不睬不理,只是口中在自言自语地奇道:“咦!这里哪有什么娃儿呢?莫不是大白天碰到鬼魂了不是?”
神色安然、装得极像,显然他是有意以此情态激恼番僧,以找借口,挑起战火。
那碧弥尊者,见对方虽已开口,却仍旧对自己等人不理不睬,依旧背负双手在赏玩雪景,顿时怒火陡升,好小子我叫你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见他双肩微动,一下欺近四五丈,停在了韩通身前,伸出他那蒲扇般的糙手,戟指怒喝道:“小子,你敢装蒜?佛爷问的就是你呢!”
韩通依旧神色不变,只是缓缓地把头转了过来,一拾脸,问道:“问我,我是小娃子么?”
随即,他又俊眉一扬,冷哼一声道:“你们身为出家的人,空长着双眼睛连个大小老少也分不出,说起话来,一点礼数教养都不懂,哼,少见,少见!”
他居然抓住了点道理,教训起对方来了。
这黄教三个番僧,一向以来都十分睨视江湖,气指颐使,天底下唯我独尊,此时怎肯忍受如此娃子的这口闲气不过,他们也是颇有江湖经验的人物、他们见这娃子对自己等人一点不惧,心知此娃子肯定并非凡类。因此,那浓眉中断的褒禅尊者口中一声呵呵,陡地一闪黄光,飘到韩通身边,将他上上下下仔细一番打量。
良久,他那光溜溜的脑瓜子幌了几幌、嘻嘻启开宽口反问道:“那娃儿你说,出家人应该怎地才算是有礼数教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