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曹蝉姑娘当即提起一口真气,身如一朵白云飄入场中,接口便答道:“本姑娘在此,鼠辈前来有何事相扰?”
她除了有一副银铃般的好嗓子,其余形貌,怪似奈何桥上的女鬼无常!
一时间,在场贼人个个看得发呆,满脸充斥惊异之色,尤其是那粉面三郎江飞,直吓得连退了两三步,方才定神站稳。
本来嘛,他们心目中的张姑娘,一定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她竟是这般模样!
曹蝉姑娘见他们个个目瞪口呆,不觉暗中好笑,向粉而三郎喝道:“你这鼠辈,刚刚不是要找本姑娘么?”
粉面三郎江飞,嚅嗫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曹蝉姑娘冷笑一声,放目一扫对方众人,冷声喝道:“开开眼的狗贼们,本姑娘在此、尔等连夜赶来,要待怎地?”
古蛮叟也指着白面书生鲍同喝道:“小子你有屁快放,擅扰老夫的清修,不怕开罪么?”
此时贼徒鲍同、似乎仍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转脸朝侧旁一个执鬼头刀的壮汉子看了一眼,然后向场中努了努嘴。
显然他是在指使他的手下、前来探个落实。
曹蝉姑娘只当未见、不理不睬,仍旧傲然玉立,冷面对敌,直至壮汉蓦地一纵身形,大喝声中,举刀迎面劈来,曹蝉姑娘方才一撇嘴、双手一抬、两袖闪电般相迎拂去。
原来她一身艺技,忒也惊人,但见壮汉一接劲风,立刻面色青紫,向后一倒,便即人事不知。
其它群贼一看,不由得大惊。
仍在场中的粉面三郎江飞,忙连连迈步疾退,一下闪到自己的坐骑后面、准备乘骑逃跑。曹蝉姑娘一见,丑脸上顿时现出不屑之容,她微笑地哼了一声,冷声道:“如此脓包,也敢上门来撒野,见你娘的鬼去吧。”
说罢,他身形陡地一旋、望空中一阵飞窜,顿时,宛如渔翁撒网,自她袖中飞出的一片淡烟,立刻在空中展开两丈方圆,迅速将对方人马全部罩住。
韩通一看,昨晚自己准备开溜时,天空中不也正是罩着一张这样的网么?看来,这网一定有着一种十分厉害的功能的了。
正在此际,对方人群之后突然跃出一个尖嘴猴腮,个子矮小的玲珑男子来。他跃到包围的人堆前而、惊声呼道:“这丑丫头使的是毒蜘蛛网功,大家定身,切勿轻举妄动!”
不错,这曹女散撒之物,正是她在冰川中无意间发现的种毒蜘蛛的腹丝,这种毒蜘蛛大如箕,每一只蜘蛛身上的腹丝、又多、又具剧毒,曹女将它们搜集拢来,经过处理加工、发明了这种轻如蛟绡、使用起来又十分方便的空中之网,威力奇大,毒性极烈,罩在网中之人或骑兽,只要稍沾上,便会立即浑身寒颤,相互扑乱,翻滚在地,难以爬起。
曹蝉姑娘见对方人马都大惊失色地望着缓缓下坠的毒网,一动也不敢乱动,于是便略一振掌,收回宝网,冷笑一声,道:“谁敢到我的地盘土来撒野,我会让他有来无回的。”
一时间,粉面三郎江飞和白面书生鲍同,四目相对,各自一脸的颓丧恐慌之色,他们面对曹蝉姑娘的斥叱,半天也答不上话来。
然而,其中也有不怕死的。
那就是刚才出列发话的那个尖嘴猴腮小巧玲珑的男子。
还有一个状如装油葫芦、头尖腹大,腰间还鼓蓬蓬的一个装束怪异的矮汉子。
他们原本都站在来犯者的背后,神态悠闲地袖手旁观此际见自己这边众徒全被曹蝉姑娘那又怪又辣的绝功所震慑,于是并肩倏然越众而出,同声向曹姑娘轻声喝道:“丑丫头别太卖狂,有种的就先报个万儿来听听。”
这两个丑男子似乎都身有所恃,因此,对曹姑娘的神奇功夫倒不怎么在乎!
白面书生鲍同和粉面三郎江飞,见有人主动出阵向曹姑娘挑战,不由心中一喜,面上现出微笑之色。
可曹蝉姑娘秋水斜睨,口中淡淡地发问道:“你们如此兴势动众地大举找上门来,难道连本姑娘是何人都不知道?”
她答的话颇有一语双关的空灵之妙!
猴脸男子不由得侧脸看了白面书生鲍同一眼,然后才冷声道:“快把真正的张姑娘唤出来,我飞天蜈蚣孙端午,可没有兴趣和你这丑八怪纠缠呢!”
“小短命鬼你给我住嘴!本姑娘难道还有假冒的不成?”她接口就是一声怒叱。接着,她并指为戟,一指小男人续喝道:“今天你们这班虫豸鼠辈进来容易出去难,倘若不还我个公道,谁也休想手脚齐全地出去!”
飞天蜈蚣孙端午,怪眼一翻正想答话,一旁的矮汉却扬手一止冷冷地说道:“孙兄,别与这丑婆娘斗口,先拿下她还怕查那张姑娘不出?”
孙端午立刻点点头,口称:“黄兄说的极是”,一边趋前数步,目视曹蝉姑娘“呔”地一声,断喝道:“丑丫头,你别狂,孙某今天且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再说!”
曹蝉姑娘一声冷笑,出口反脣相讥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这混帐的小短命鬼到底有多大的气候,快撤兵刃吧!”
“对付你这个又丑又怪的老丫头,还值得我飞天蜈蚣动家伙么?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孙端午口出大言,从容不迫地缓缓逼近,离曹蝉姑娘大约尚有丈余远近,他口中陡喝一声:“接招!”
蓦地伸臂探爪,捷如疾箭,右掌迎空卷起一片啸风、右手二指戟开,猛向曹蝉姑娘全身唯一清澈,正常的两只眸子点去。别看他这一招用的仅是一式普遍之极的“画龙点晴”,然而那出手的沉稳诡谲,神速且暗藏变化,竟是十分凌厉极不寻常。
曹蝉姑娘却似乎并不放在眼里,她依旧束手以待,毫不在意,以致人家扑近,才猝然白袖双飞,身形如陀螺般一闪而避了开去。
虽然她表面并未还手,可是飞天蜈蚣孙端午已觉一股刺鼻的恶鼻气,无声无息地随着对方的移形换位而迎面涌来。
这怪味微一入鼻、他陡感一阵恶心,浑身寒颤不已,慌乱间急忙收势疾退,然后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粒师门祛毒丹纳入口中,行功抗御,浑身上下已吓得冷汗横流。
身后矮汉哪知其中内情,他走到飞天蜈蚣身旁,责怪地急问道:“你一个大男人莫非还怕她个丑八怪不成,起来起来,又不是要你去抢她做媳妇,对她还有什么客气可言?”
飞天蜈蚣正当祛毒行功的紧要关头,他对矮汉子当然无暇置答。倒是曹姑娘咯咯一笑,接着那矮汉子的话茬儿道:“你还多嘴多舌地嚼什么、他八成是羊角疯又复发了,你这矮鬼不怕死、你上啊!
说起来,这奇形怪状的两个男人,倒是赫赫有名之辈!那姓孙的猴面男子,原是当年称雄西域,不可一世的“飞天行者莫凡”的爱徒、他们精于火器,擅长“少阳神功”一向在疆藏边境地区极少敌手。
这姓黄的,江湖上人称“铁铜郎君”、是当今金山口梵净宫“哔拉祖师”的门徒,他一身暗器奇绝,武艺也十分高强!
他们全是粉面三郎江飞结识的好友,正从甘平瞻观“奥尔博讥”归来,耳闻中原黄山有英雄大会盛举,便欲图前往一展身手,一夜成名,于是三人结伴东行途中正从玉门其经过。
其中粉面三郎江飞与白面书生鲍同有旧,并从小便对美貌的银河仙子心生暗恋,今天清晨,他们在路上相遇、粉面三郎一听昨夜发生的事情,听说银河仙子就在此间,于是就主动自愿相助三人跟着队伍,相率至此。
这飞天蜈蚣孙端午,久不逢帮,狂傲已惯,此时面对一个黄毛丫头,自然不放在眼中,因此导致被曹蝉姑娘一招倒算。
这铁铜郎君黄桂生,也是个自大之徒,他眼观飞天蜈蚣受挫,却依旧毫无戒心。因此,曹姑娘的话音甫落,他就站起身来,张开阔嘴嘿嘿一笑,道:“丑丫头!难道比你美不了多少的黄大爷,也会怕你不成?”
说罢,磨拳擦掌,正欲扑上。
但他敛目一看,忽地身子又微微一颤,Uw.uknsh. 急忙收回了正欲扑出的身势。原来,他倒是个识货之人,这一敛止,立即就瞥见了灵猴所持之物,乃是自古闻名的剧毒之物乌芒刺。于是,他返身高呼道:“各位小心,这群猴子使的正是乌芒毒刺,见血封喉!”
此言一出,严阵以待的贼党众徒顿时个个脸色大变,纷纷后撤。
飞天蜈蚣此时也已暂时抑止住了毒势向腑脏的曼延,他亦高声叫道:“黄兄切勿轻进,这丑八怪身上全是剧毒,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大当!”
曹蝉姑娘见状,便又银铃般地开一笑,道:“原来你们这两个不怕死的,都是一个标签的脓包废物呀,我还当你们真的有几分本事咧!”
这飞天蜈蚣孙端午,大约还是头一回吃苦头和受人奚落。曹蝉姑娘的话音一落,他陡地目射凶光、一面探手怀中皮囊,一面朝曹姑娘厉声喝道:“丑八怪、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今天,我请你尝尝孙某的雷电音是啥滋味!”
说罢,双臂一物、手发两颗乌黑的球物、迎空爆裂,化为漫天红星、热浪四溢,势如炼铁火炉,威不可挡地直向曹女和古蛮叟婆老夫妇头顶盖下。
曹蝉姑娘根本不虞有此,急忙纵身闪让不迭。
而那猴群更是天性怕火,如今身置一片火海之中,哪还肯听从指挥,一声呼啸,悉数退入了林中。
就在飞天蜈蚣暗自快意之际,蓦地,但见密林深处,一片白光闪闪的银色匹练望空激射而出,这匹练,宛如苍龙腾鲛,仅与空中红星一接,便立使场中细雨缤纷,烟消火灭,转为无限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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