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拍了拍手,拍了许久众人才安静下来,“这位就是季头家,我想也不用多做介绍了。”
片刻之后,酒壶放下了,烟也没人吧嗒了,季牧正以为要面临一波嘴伐的时候,忽有几人上前躬身,“哎呀,季头家,那时贡礼监多有得罪!”
“是啊季头家,我们也是!”
“你给出出主意,这么多杂七乱八的东西,它怎么放在一条船上呢?”
季牧本是抱着商量的想法而来,这一见面可好,一个个都是伸手来要。
不过说起来,倒也不是这些商家虚伪,觉得此事需要季牧赶紧巴结,实是因为他们不久前才知道大西原原来这么厉害!
贡字一把刀,也是一把伞,遮阴其下不管天地风尘。贡字号其实没有了解商界的必要,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皇宫不还是要吃自己送上的脑子。所以对这近些年来卓然蜚声的大西原,一开始他们还以为皇室发现了哪个山沟沟的羊肉更有嚼头了呢。
而且几乎所有的贡字号都是祖传,祖传便意味着有祖训,祖训势必要提到“供皇家、安吾身”,这一供一安,就真的安了。
季牧路上有过一些想法,比如找一些共通之处抹掉这近百家的特质,一同呈现与贡有关的东西。但见此景,他发现这些头家对贡字号的理解和自己差不多。而且时间只有半个月,整日陷在这烟酒气中,清醒的人都会绝望。
“季头家,您说话呀!”
“是啊,我们都听您的!”
“都催什么!季头家乃是百豪,想的必是无比周到!”
“没错,但凡你们一个个成点气候,季头家也不会想着让大西原为主导啊!”
“放屁!季头家再怎么做也不会这么做,大西原是贡字号,但我们都是贡字号!”
季牧心中一笑,心说这些老家伙还挺有招,他们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这说说笑笑、吼吼叫叫的,搞得自己像画中人任人点评。Uw.uknsh.
“苏老,咱这贡字号一共有多少商家?”
“一百一十三家。”
“可是算进了大西原?”
老苏神色立时凝了下来,左瞧右瞧一时尴尬得不得了,见他呵呵笑了一笑,而后猛地一拍脑门,“随口随口了,是一百一十四家。”
季牧道:“一百一十四家,放在一条船上根本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就算我们有礼垛高手的造诣,也摆不出头船的威风。”
“没错,所以才找季头家想想办法,看看咱这咋给弄到一块去!”一位头家忙言道。
季牧看向众人,“无论我们花多少心思都比不过那些经常参加河神大祭的大商号,说白了,只要我们装一条画舫,就一定会有让人不满意的地方。况且眼下时间太紧,我们也来不及商讨如何构划一座完美代表贡字号的画舫。”
季牧觉得自己说的已经有些明朗了,岂料眼前一众人各个云里雾里。
“季头家是说,骑马在两岸跑?”
这下,季牧都想遮住脸了,脑路之清奇闻所未闻。
“我想说的是,头船更重要的其实是那个位置,我们只有做从前没有人做过的事,也不会被人挑毛病。别人只能说贡字号太丑、太散、太失皇威,但他不敢说,贡字号不按规矩、肆意妄为。”
“季头家你说吧,要多少马!”
“我明天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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