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毛他们小心亦亦地忙着往塑料壶里灌油之时,正在轮值晚班的保卫股副股长牛金堂却恼得浑身生火,头顶冒烟。
原来,陈小毛他们离开值班室不久,火车站调度室便来电话下通知,又有十只汽油槽车要进库。电话摇了老半天没人接,值班站长便拨通了油库主任许殿奎的手机。接到电话后,正在市内家中看电视的许殿奎赶紧拨牛金堂的手机,叫他赶快去铁路大门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牛金堂不敢耽搁,立马来到铁路大门值班室。值班室灯光明亮,电视也响着,他使劲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转到房子前后窗口瞅瞅,室内杳无人踪。“妈的,死到哪儿去了!”牛金堂恨恨的骂了一声,顺着台阶下到铁路。站在路基上,他用手电筒对着四周照了照。这一照可把他气坏了——大门没上锁!
“陈小毛,看我怎么收拾你!”牛金堂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同时掏出手机就拨号。拨了老半天,陈小毛的手机竟然关了机。这小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气得牛金堂对着黑乎乎的夜空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陈小毛,你死啦!”
正在这时,值班室里又传出电话铃声。牛金堂知道又是车站调度室的专线电话,可他没钥匙,进不去。万般无奈之下,牛金堂拿出看家的本领,他运了运气,对着大概是门锁的位置飞起一脚。
门“嗵”的一下踢开了,牛金堂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室内一把抓住话筒。对方根本就不管接电话的人是谁,劈头盖脑的就是一顿臭骂。牛金堂本来就一肚子的气,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家么的狗血喷头,心里的火苗立刻就“腾”的一下往上蹿。正要发作时,他转念一想,“他又不知道接电话的是我牛金堂,自己只不过是代人受过,为陈小毛当了一回耳朵而已。再说人家骂得对,这陈小毛就该骂。找到这鬼东西老子非好好训他一顿不可。”他知道,现在向对方作任何解释都毫无意义,于是只好对着话筒一个劲道歉。
撂下电话后,牛金堂连手电筒都忘了带,赶紧的到铁路上去开门。正好陈小毛没给大门上锁,他把两扇大门一左一右打开,并且摸着黑将它们分别与围墙固定好。之后,猛一回头瞅见卸油栈桥的方向有手电光,还隐隐约约的传来脚步声。
“妈的,到底还知道回来。”牛金堂估计是陈小毛回来了,在肚子里骂了一声,正准备扯开嗓门喊,突然发现电筒光不止一道,而且脚步杂乱,不像是一个人。保卫人员应有的警觉告诉他,有情况!于是,他赶紧离开轨道,在距离路基一米多远的排水沟旁蹲了下来。
脚步越来越近,手电光越来越亮。从不停地晃动的手电光照里,牛金堂隐约看见三个人正急急慌慌的朝铁路大门走来。而且,好像其中两人肩上挑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黑灯瞎火的,这个时候从油库里面挑东西出来能有什么好事儿。“难道是陈小毛这小子和什么人一道偷东西?”牛金堂立刻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如果真是这样,作为保卫干部可算是碰巧了。他有点儿激动,也有点儿紧张,觉得周身的热血似乎在沸腾,心脏也“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在这紧张的时刻,牛金堂的头脑还算清醒,他在心里偷思忖:“对面是三个人,自己赤手空拳、势孤力单的如何应对呢?”
俗话说“捉贼要捉赃。”牛金堂他搞不清楚这伙小偷究竟是里面的职工还是外面的什么人,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其中就有陈小毛。只要等他们过来认准了人,那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只要抓到一个,或者说一个也没抓住都无所谓,关键的问题是要拿到他们的赃物,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他们把偷盗的物品带走。
主意一定,牛金堂就重新回到路基上。因为他十分明了铁路大门这儿是窃贼们现在的必由之路,只要截住这儿,东西就不可能带出油库去。
正巧了,此时月芽儿有羞羞答答的从云层里露出了身影。
“不好,有人!”
朦胧中,有人发现了牛金堂,惊恐万分的喊了一嗓子。
正是陈小毛!牛金堂听出来了,没错。
“站住!陈小毛,狗东西,你们干什么?”
牛金堂大喝一声,吓得窃贼们魂飞胆丧。那个空着手走路的人可能在慌乱中没踏稳,“噗嗵”一声,狠狠地摔了一个大跟斗。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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