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凝的诉求对医生造成一番可称为“骚扰”的情况之下,院方为她调换了治疗医生,那个医生就是周艺。
周艺在双向情感障碍的治疗方向上很有些成功的经验。谭凝试图寻求一种更理性的方式向新的主治医生,也就是周艺,证明自己在与精神疾病的对抗上已取得的喜人成果。
而周艺确实对谭凝表现出更多的关注,他除了给谭凝常规治疗外,还常常对她进行一些心理和思想上的疏导,他甚至对她格外友善,偶尔将聊天的场所安排在病房以外的地方,比如院内的植物园。
四院有一片小型植物园,里面除了树木花卉,还有一小块菜地,供病人身体和精神情允许的情况下种植劳作,这个方法也是周艺向院方提出的,旨在提高病人对生命的感知力,他认为,精神病人,尤其需要消耗体能或精力,以转移他们对自我的关注度。
他们常常在植物园的长椅上聊天。谭凝为了证明自己,几乎有些讨好地向周艺讲述自己过去做记者时,遇到过的奇闻趣事。
因为药剂和治疗,她时而感觉昏沉嗜睡,但每次与周艺聊天,她都像被注入了兴奋剂。她刻意为每一次讲述安排进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周艺总会富有兴致地一边倾听一边不时地插入一些问题,谭凝认为自己的回答虽算不上无懈可击,但对于一个专业的医生来说,通过多次的沟通、观察和交流,足够判断自己的病人是否拥有正常人的思维能力!
她将自己出院的希望压在周艺身上!
有一天,U在植物园,谭凝试探地问周艺:“周医生,你能不能为我提供诊断证明?你知道的,我父亲出国了,联系不上。我不能总这么在医院住下去,我还有工作,我住院前只向台里请了几个月的病假。”关于谭白明出国的事,还是周艺告诉她的,谭凝将信将疑,但、眼下不是她追究的时候。
“你可以给台里打电话,请他们给你延长假期,我可以给你出具证明。”
“不,我不能打这通电话。我不想让台里知道我需要在四院住很久。如果那样,即使我回去,台里也会认为我不适合在一线继续工作。周医生,我不能失去工作。而且,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周艺半天没搭谭凝的话,过了半晌,就在谭凝不再抱希望时,周艺突然开口,语气听起来是很善解人意的,“这样吧,谭凝,我不能让你出院,但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出去一趟,你自己去和台里请假,换个什么别的理由。但你要答应我,这事得保密,能做到吗?”
谭凝没想过还能有这种操作,但她很快从惊喜中镇定下来,她在脑中快速做起别的打算,如果周艺可以帮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那么也许,谭白明也可以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为了让谭凝避人耳目的出院,周艺首先给她调换进一间单人病房。他趁着值晚班的机会,安排谭凝从职工通道上了周艺提前停在植物园小径的车,几乎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就轻松将谭凝带出了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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